“果然是京都葉家,對子弟要求這般嚴苛?!庇腥说吐暷剜Z氣里滿是敬畏。
謝機沉默良久,終是長嘆一聲,抬手拍了拍葉滿山的肩膀:“好志氣。江湖路遠,只要肯下苦功,何愁不成氣候?”
此后的路程驟然變了風向。
先前對葉滿山愛搭不理的弟子們紛紛圍攏過來,有人搶著為他牽騾,有人將懷中的干糧遞上,噓寒問暖的殷勤勁兒讓走在隊尾的李文星看得太陽穴直跳。
他緊攥著腰間木劍,背后滲出的汗水濡濕了道袍內襯——這本該是屬于他的待遇,如今卻被一個初來乍到的人搶走,偏偏對方還是葉梵天的兒子,讓他連發作都不敢。
當暮色徹底吞噬山路時,眾人終于抵達嶗山腳下的望仙鎮,此地離全真教已不足三十里。
鎮子盡頭的“悅來客?!遍T楣上,四個燈籠在風雨中飄搖,照亮了門前積著的水洼。
“客官們里邊請!”老板娘搓著手迎上來。
眾人依次開好房間。
李文星本就因葉滿山的事憋了一肚子火,一路上更是臉色鐵青。他因一路心情郁結,始終走在隊伍末尾,此刻踏入酒店時,其他人已經將房間開好。
“不巧今日只剩十間上房了。”看到李文星上前時,老板娘神情變得有些尷尬。
“十間?我等一行十一人,如何分配?”李文星的聲音陡然拔高。
立刻有眼尖的弟子湊上前,指著樓上道:“李師兄莫急,我那間房寬敞,您若不嫌棄,我睡椅子便是。”
“放肆!”李文星猛地甩袖,道袍袖口掃過弟子鼻尖,“我乃全真教內門弟子,怎可與你睡同一間房?”
他的目光突然如毒蛇般盯上站在一旁的黃春右,后者青衫下擺還沾著趕路時濺的泥點,“黃春右,之前你傷了我經脈,此刻正該讓房賠罪。”
黃春右正解著腰間水囊,聞言冷笑一聲,水囊口濺出的水珠落在李文星鞋面上:“李師兄說笑了。木臺試武各憑本事,怎成了我的不是?”
“你敢頂嘴?”
李文星踏前半步,冷冷道:“我全真教內門弟子,豈容你這山野村夫頂撞?再敢多言,休怪我劍下無情!”
“夠了!”
謝機拄著木劍上前,緩緩走到兩人之間,沉聲道:“文星是師兄,春右是新入門弟子,你二人怎可如此爭執?”
他轉向黃春右時,目光雖溫和,語氣卻帶著分量:“春右,你李師兄畢竟年長,又是前輩,你便讓一步又何妨?就當……就當為之前不慎傷了他賠個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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