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郭尊者!”
春秋殿的弟子們先是愣了片刻,隨即爆發出整齊劃一的呼喊,聲音震得海鳥驚飛,每個人都挺直了脊梁,臉上露出狂熱的崇敬。
前排的幾名老弟子甚至激動得熱淚盈眶,當年郭君銥獨戰七毒教的英姿,是他們刻在骨子里的信仰。
廣場上的氣氛瞬間逆轉,之前的緊張與陰霾一掃而空,只剩下山呼海嘯般的氣勢,連海風都似被這聲浪逼退了幾分。
隨著郭君銥的靠近,一股刺骨的寒意迅速擴散開來。
原本濕潤的海風仿佛瞬間凝結成冰碴,落在臉上生疼。
弟子們呼出的白氣清晰可見,連腳下的青石磚都蒙上了一層薄霜,磚縫里的青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凍結、枯萎。
嚴慕寒下意識地裹緊了衣服,卻仍覺得那寒意從骨髓里往外滲,握劍的指節都有些僵硬。
黑袍人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兜帽下的目光死死盯著郭君銥,掌心的黑球劇烈波動起來,符文的流轉都變得紊亂:“你倒來得真及時?!?/p>
郭君銥已落在廣場中央,冰晶玉簪在陽光下折射出冷光,她抬眼看向黑袍人,聲音沒有一絲波瀾:“今日敢闖春秋殿,要么死戰,要么滾。但我勸你選前者,免得跑起來還要我追?!?/p>
“如你所愿!”
黑袍人怒吼一聲,雙掌猛地向前推出,兩個巨大的黑球帶著毀天滅地的威勢,朝著郭君銥撞去,所過之處,地面的青石磚盡數化為齏粉,空氣中彌漫開一股腐朽的腥氣,仿佛有無數冤魂在其中嘶吼。
郭君銥卻連眼皮都未抬一下,只是對蒲紅羽等人冷冷道:“既然這些雜碎敢踏足春秋殿,那就一個也別放過?!?/p>
話音未落,她身形已如鬼魅般掠出,指尖凝結出兩道冰藍色的劍氣,劍氣剛猛凌厲,所過之處,海水被凍結成冰墻,擋住了黑球的擴散。
“嘭”的一聲巨響,冰藍劍氣與黑球撞在一處,無形的能量波擴散開來,將周圍的弟子震得連連后退,廣場邊緣的白玉欄桿瞬間碎裂。
下一秒,郭君銥與黑袍人已纏斗在一起,兩人的身影快如閃電,在半空中留下一道道殘影——郭君銥的冰劍劃破長空,留下晶瑩的軌跡,每一次揮出都有冰錐從海面拔起,刺向黑袍人。
黑袍人則操控著黑氣,化作利爪、長鞭,逼得郭君銥不斷變招。
他們時而沖上云霄,黑袍人的黑氣在云端炸開,如墨染蒼穹;時而墜入海面,郭君銥的冰勁凍結千頃波濤,形成一座冰制牢籠。
激戰中,一道冰劍與一團黑氣碰撞,激起的能量讓海面掀起數十丈高的巨浪,又被瞬間凍成冰雕,懸浮在半空,宛如一座晶瑩剔透的宮殿,陽光照射下,折射出刺目的光芒,連遠處的海鳥都不敢靠近。
下方的戰場瞬間重啟。
蒲紅羽的尋仇劍如火龍出海,赤金色的劍氣撕裂黑袍人的陣型,他縱身躍起,一劍將一名血玫瑰小頭領的長刀劈成兩段,順勢手腕翻轉,劍刃抹過對方咽喉,動作行云流水,鮮血濺在他的玄色勁裝上,更添幾分肅殺。
嚴慕寒的絕愛劍則化作一道藍光,在敵陣中穿梭,她不與敵人硬拼,而是利用身法游走,每一次揮劍都精準地落在敵人破綻處,一名血玫瑰成員剛要偷襲春秋殿的年輕弟子,便被她一劍刺穿肩胛,慘叫著倒地。
徐志豪的軟劍靈動刁鉆,專找敵人關節、穴位,他與兩名春秋殿弟子配合,三人形成一個小小的三角陣,將五名血玫瑰成員困在中間,劍光閃爍中,慘叫聲此起彼伏,不消片刻,便只剩一人跪地求饒。
混亂中,蘇御陽悄悄挪動腳步,試圖順著廣場邊緣的陰影溜出戰場。
他太清楚郭君銥的可怕了,連主人都未必是對手,自己留在這里,無異于等死。
他的劍早已收起,腳步放得極輕,幾乎與海風的聲響融為一體。
“蘇掌門,這是去哪???”一道戲謔的聲音在他身后響起。
蘇御陽嚇得魂飛魄散,猛地轉身,只見周尋不知何時已擋在他面前,臉上掛著意味深長的笑。
“周先生!”
蘇御陽壓低聲音,語氣帶著惶恐:“我們快撤吧!郭君銥那女人就是個瘋子,主人都未必能奈何她!等她回頭收拾我們不過是動動手指的事!春秋殿的增援就在路上,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他的聲音因恐懼而發顫,眼角的余光還在瞟向半空激戰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