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的。”花見琉璃笑道,又給兩人斟上酒,“這女兒紅是望江樓的陳釀,埋了十年,主人應該會喜歡。”
李俊儒坐下,端起酒杯淺啜一口,酒液的醇厚順著喉嚨滑下,卻沒驅散心底的沉郁。
三人邊吃邊聊,可話題繞來繞去,終究還是會落到漢江決戰上。
就在這時,雅間外突然傳來一陣喧嘩,聲音大得蓋過了樓下的人聲。
“都跟你們說了!我家老爺子這次下了血本,直接押了二十億在張陸偉身上!你們還猶豫什么?這漢江決戰,壓根就沒懸念!”
“李少說得對!張陸偉的刀千變萬化,王樺清一定不是對手!”
“可不是嘛!我也押了五百萬,跟李少走,壓張陸偉贏!”
“你們沒聽江湖上的傳言?張陸偉入武圣境比王樺清早了幾個月,王樺清的刀再沉,也破不了他的防御!這決戰就是走個過場,最后贏的肯定是張陸偉!”
粗聲粗氣的議論聲透過門縫鉆進來,像針一樣扎在李俊儒心上。
那些聲音里裹著銀子的底氣,帶著看熱鬧的興奮,仿佛“張陸偉贏”是板上釘釘的事,連“萬一輸了”的可能性都沒人提及——在他們眼里,這場決戰不是兩位武癡的生死較量,而是一場穩賺不賠的賭局,賭注越大,越顯得自己有眼光。
他握著酒杯的手微微收緊,眼底的沉郁更濃了。
嚴慕寒的眉頭也皺了起來,眼中帶著幾分冷意:“這些人……把決戰當賭盤也就罷了,連基本的尊重都沒有,好像王樺清和張陸偉的生死,只是他們贏錢的工具。”
花見琉璃冷冷道:“江湖人總說‘生死看淡’,可看淡的從來不是自己的生死,是別人的。”
李俊儒輕輕搖頭,聲音里帶著幾分疲憊,又有幾分悲涼:“他們沒錯,只是江湖本就如此。昔年劍神西門吹雪和劍仙葉孤城決戰,不也有人在暗處開盤下注?有人看熱鬧,有人賭輸贏,沒人會在意,那兩個要分生死的人,也曾是別人的朋友、別人的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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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倆,一個是江南刀王,一個是幻刃居士,都是江湖上響當當的人物。”
李俊儒的聲音輕得像江水的漣漪。
“可在這些人眼里,他們不過是兩個能帶來賭注的‘籌碼’。贏了,有人歡呼;輸了,有人惋惜,然后很快就會被下一場熱鬧取代。沒人會記得,他們也曾有過不想動手的時刻。”
嚴慕寒看著他眼底的落寞,伸手輕輕覆在他的手背上:“至少你還記得。你一直在找他們,想調解,這就夠了。”
李俊儒沒再說話,只是望著窗外的漢江,江面的風卷著浪,拍在堤岸上。
就在這時,雅間的門突然被“砰”地一聲推開,一群穿著漢子涌了進來,為首的青年留著油亮的頭發,臉上帶著倨傲的笑,見到房里有人時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你們是誰?怎么在我的包間里?”青年叉著腰,語氣里滿是不耐煩,“這包間我每次來都訂,早就習慣了,你們換個地方去!”
李俊儒抬眼看向他,語氣平淡:“菜已經上好了,都快涼了,不方便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