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樺清的指甲掐入掌心:“所以他開始了報仇?”
“瀾陽心花兩年時間,將二十三門派參與圍殺者逐一暗殺。”李俊儒的聲音冷如冰窟。
“小門派一夜滅門,連稚童都不放過;大門派高手則死于獨行路——武當玉虛子暴斃于黃河渡口,少林慧明禪師橫尸藏經閣,峨眉三弟子陳尸青城山道。”李俊儒望著瀾濤翻飛的藍發,“整整兩年,江湖人人自危,直到有人在昆侖山腳發現堆積如山的人頭,才知這一切都是絕命宮干的。”
擂臺之上,二十會合后,蒲紅羽退后五步,尋仇劍穗在風中繃直如鐵。
瀾濤抬眼望來,目光與李俊儒相撞,眼底閃過一絲驚覺。
李俊儒繼續道:“后來中原武林震怒,卻絕口不提沈墨為何而死,只道瀾陽心是‘殺人狂魔,絕命宮是西方魔教’。”
“在少林武當的牽頭下,三十門派聯合圍剿絕命宮,那時瀾陽心已練成自己所創的‘追星逐月’,雖比不得摘星換月,但也是一等一的武林神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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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武場上,尋仇劍已逼得瀾濤連退七步,后者忽然旋身,劍勢驟然變招,一道銀弧劃過,竟在半空凝成北斗七星虛影。
“那好像是追星逐月!”臺下少林僧眾驚呼。
李俊儒的聲音混著嘆息:“之后盟軍千余人攻上雪山之巔,瀾陽心單劍斬落十八位掌門,血流成河染紅雪線。絕命宮憑地利死守七日,最終聯軍退散時,山頂只剩七十余活口,瀾陽心卻已五臟俱碎。”
“而盟軍同樣損失慘重,除了十八位掌門當場隕落之外,還有四位回去后不久就因傷身亡,有六位經脈寸斷成為廢人,只有武當少林那兩位傷勢較輕,但也留下暗疾,從此終身武功未進半步。”
“活該!”王樺清望向西方雪山方向,想象那場天昏地暗的廝殺:“后來呢?”
“瀾陽心也在那場大戰后一年去世了,臨終前將宮主之位傳給六歲的女兒瀾玲,那女娃當時已習得父親七成武功,也正是后來的‘雪頂修羅’,當今的天下第一女高手。”
“雖習得一身通天本領,但她怕中原門派報復,采取了保守政策,絕命宮弟子不會主動招惹中原武林,但若有人主動得罪絕命宮,絕命宮的人就會輕則殺人毀尸,重則滅人滿門。但最近十年,絕命宮的人再也未踏足中原半步。”
“從此江湖只傳‘魔教屠城’,卻無人提當年沈墨為何而死。”
臺下忽然爆發出驚呼——蒲紅羽的飛鏢已擦著瀾濤耳畔飛過。
王樺清這才注意到,瀾濤的劍勢雖凌厲,卻始終未出殺招,倒像是試探。
“那《摘星換月》……”王樺清扯下腰間酒葫蘆,卻發現酒液早已在激憤中灑盡。
“最諷刺的是,死了這么多人,而那本摘星換月最后誰都沒找到,仿佛就隨著沈墨之死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
“好個‘名門正派’!”王樺清忽然狂笑,“搶秘籍時一哄而上,逼死人后又裝清高!若當年有你這樣的人執劍江湖,何至于讓俠骨蒙塵?”
李俊儒未答。
王樺清踢開腳邊酒葫蘆,冷笑道:“若當年我在,定與瀾陽心共飲一杯酒,斬盡那些偽君子!”
江湖的筆,從來由勝者書寫。
但有些故事,終將在劍光照亮時,露出被掩埋的真容——比如絕命宮的雪頂之上,至今仍立著一塊無名碑,碑上只刻著兩行小字:“沈墨之墓,摯友瀾陽心立。”
而碑后藏著的,是整個中原武林不敢承認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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