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樺清胸口劇烈起伏著,像是有團(tuán)火在胸中燒,可當(dāng)李俊儒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時(shí),那股怒火又像是被什么東西硬生生壓了下去。
他重重吐出一口氣,抓起酒壇給自己滿上,仰頭灌了大半碗,才啞著嗓子道:“這事……你別管。”
李俊儒終于開口:“你們兩個(gè)都是我的朋友。當(dāng)初在武林大會上他為救你以宗師之力硬抗武圣全力一擊……這些難道都忘了?”
“那夜,你們還在帳篷里對飲,你說最佩服他‘刀出無悔’的性子,他說最欣賞你‘義字為先’的擔(dān)當(dāng),那時(shí)候你們勾著肩膀笑……才多久的事,怎么就要走到這一步?”
王樺清的肩膀微微顫抖著,死死攥著酒碗。
他看著碗中晃動的倒影,嘴唇翕動著,卻一個(gè)字也說不出來。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李俊儒放輕了聲音,語氣里帶著懇求,“你告訴我,或許我能幫你們化解。江湖路遠(yuǎn),能有幾個(gè)真心相待的弟兄不容易,何必非要拼個(gè)你死我活?”
王樺清猛地抬起頭,眼眶通紅,卻倔強(qiáng)地不讓眼淚落下。
他盯著李俊儒,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斷了就是斷了,沒有回頭路的。”
“什么事不能好好說?”李俊儒追問,“就算有天大的恩怨,坐下來談總能找到辦法。非要在漢江之上,以刀論生死?你有沒有想過,一旦出手,不管誰贏誰輸,這輩子都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王樺清低聲重復(fù)著這四個(gè)字,“從他做出選擇的那一刻起,就回不去了。”
“那你就不能退一步?”李俊儒幾乎是懇求了,“漢江決戰(zhàn),江湖矚目,多少勢力等著看你們兩敗俱傷。你若主動提出罷戰(zhàn),不僅不失俠義,反而能顯出你的胸襟,讓那些等著看笑話的人無話可說。”
王樺清卻緩緩搖了搖頭,眼神里帶著一種近乎悲壯的決絕:“我不能退。這不是我一個(gè)人的事情,是……是……罷了,不必多說……”
他的聲音不高,卻字字如刀。
李俊儒看著他眼底的堅(jiān)定,知道再說什么都沒用了。
有些江湖路,一旦踏上就只能往前走,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也只能握緊手中的刀,一步不退。
廳內(nèi)的氣氛再次陷入沉寂,比剛才更加沉重。空氣中卻仿佛結(jié)了層冰,連呼吸都帶著寒意。
李俊儒看著他鬢角的白發(fā),心中五味雜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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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抓起酒壇,給自己滿滿倒了一碗。
“罷了!”
李俊儒舉起酒碗,對著王樺清笑道:“不說這些掃興的事!今日我來江南,可不是來聽你嘆氣的。來,喝酒!當(dāng)初在武林大會,你說我喝不過你,今日咱們就分個(gè)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