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我前幾日倒真聽底下的弟兄提過一嘴?!?/p>
王樺清神情凝重:“說是京城鎮北王府的千金,在護城河邊散心時被個怪人擄走,連王府的首席供奉都被打成了重傷,當時還想著這京城的治安怎么突然亂成這樣,卻沒料到竟會勞煩你親自跑一趟江南?!?/p>
他頓了頓,語氣里添了幾分感慨:“不過也難怪,放眼江湖,論查案追兇的本事,誰能比得過儒帥你?當年曹飛鶴的連環命案、周宏川的陷害,極樂樓的局,哪一個不是錯綜復雜,最后都被你抽絲剝繭查得明明白白。鎮北王府找你幫忙,算是找對人了?!?/p>
李俊儒苦笑著搖頭:“王兄過譽了,我也是沒辦法。鎮北王放話半個月內找不到人,北方七十二路綠林都要遭難,秦蒼他們急得團團轉。蘇小姐表哥陳然的地址在平江路附近,叫‘陳記絲綢’,我想著先找到他,問問蘇小姐失蹤前有沒有跟他提過什么異常?!?/p>
王樺清拍了拍李俊儒的肩膀:“平江路我熟,離這兒不算遠,我開車送你過去。正好我今日也沒什么事,陪你跑一趟,說不定還能幫上些忙?!?/p>
車子穿行在江南的街巷里,兩側的店鋪漸漸熱鬧起來,包子鋪的蒸籠冒著白汽,飄來濃郁的肉香。
不多時,車子已駛到平江路口。
王樺清找了個空位停下,兩人下車步行。
走了不久,終于看到“陳記絲綢”的招牌。
“應該就是這兒了。”
李俊儒停下腳步,正準備上前,店內已走出一道身影。
那人約莫三十歲,面容儒雅。
他看到李俊儒和王樺清,先是愣了一下,隨即走上前,拱手道:“在下陳然,不知兩位是?”
“陳掌柜,在下李俊儒,這位是江南刀王王樺清。”李俊儒率先拱手,語氣坦誠,“我們今日來,是想向你打聽些關于蘇輕晚小姐的事?!?/p>
陳然的瞳孔驟然一縮,連忙側身讓開:“原來是儒帥和刀王!兩位快請進!有什么事咱們屋里說!”
陳然請兩人坐下,又讓伙計添了兩杯茶,才在對面的椅子上坐下:“輕晚失蹤了,我也很著急,儒帥想知道什么我一定知無不答!”
李俊儒看著他焦急的神色,放緩了語氣:“我們追查線索,得知她失蹤前曾給你寫過信,想問問你,她在信里有沒有提過什么心事,或是異常的人和事?!?/p>
陳然努力平復著情緒,目光落在桌上的茶杯上,緩緩道:“輕晚在信里說,她對跟葉滿山的婚約很無奈,說自己根本不了解葉公子,也不想嫁入葉家,問我有沒有辦法幫她想想主意,哪怕是暫時躲到江南來也好。”
他的聲音漸漸低沉,帶著濃濃的懊悔:“我當時還勸她,說鎮北王府和葉家都是名門,這門婚約關系到兩家的交情,讓她以大局為重,再忍忍,說不定相處久了就好了。我還說我最近忙著絲綢生意,走不開,等忙完這陣子就去京城看她……”
說到這里,陳然突然抬手捶了下自己的大腿:“都怪我!我當時就該多勸勸她,哪怕放下生意去京城陪她幾天也好,偏偏說什么‘大局為重’,現在好了,人沒了,我這表哥當得有什么用!”
他的眼眶漸漸泛紅,聲音里帶著哽咽:“如果當時我不那樣說,她也不會心煩,也不會出去散心……”
李俊儒看著他懊悔的模樣,心中也泛起一陣酸澀,輕聲問道:“陳掌柜,蘇小姐給你的那封信,還在嗎?我想看看,或許能找到些線索。”
“在!在!”
陳然連忙起身,快步走到柜臺后的書柜前,拉開最下層的抽屜,從一堆信件里翻找起來。
他抽出最上面的一封,遞到李俊儒面前:“就是這封,我一直好好收著,沒敢弄丟?!?/p>
李俊儒接過信,輕輕展開信紙,只見上面的字跡娟秀清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