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翠的聲音軟了下來。
“小姐每次收到信,都會躲在書房里看很久,有時候會對著信紙笑,有時候又會偷偷抹眼淚。她跟我說,沈公子不像京城那些只會談武功、論家世的公子,他會聽她講插花的心得,會陪她聊江南的風景,還會說‘每個人都該有選自己人生的權利’。”
說到這里,晚翠的哭聲更甚:“小姐說,她不想嫁給葉公子,不是葉公子不好,是她心里已經有了沈公子,她想跟一個能懂她、支持她的人過一輩子,而不是被綁在‘大局’里,過別人安排好的生活。她還說,等沈公子找到合適的時機,就會想辦法跟王爺提親,哪怕要等很久,她也愿意等……”
“可我真的不知道小姐最后一封信里寫了什么。小姐失蹤前確實在書房寫過信,我問她是不是寄給沈公子,她只笑了笑,沒說話……早知道會出這種事,我當初就算違逆小姐,也該問清楚那封信的內容!”
李俊儒靜靜地聽著,指尖輕輕摩挲著鼻子。
“這個沈文彥,是什么來頭?家住在哪?你有沒有辦法聯系到他?”李俊儒追問。
晚翠卻搖了搖頭,臉上滿是無奈:“我不知道。小姐從沒跟我說過沈公子的家世,只提過他說話溫文爾雅,倒像個讀書人,可偶爾又能說出幾句江湖軼事,不像普通的文人。”
“我問過小姐,她只說沈公子有自己的難處,等他愿意說的時候,自然會告訴我,我也就沒再多問。或許小姐知道他的住處,可我真的不清楚。”
李俊儒又問:“能不能通過之前的發件、收件地址,查到他的行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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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翠苦笑一聲,搖了搖頭:“不行的,儒帥。”
“為了怕王爺發現后去找沈公子的麻煩,沈公子的地址一直在變。每次沈公子給小姐寫信,都會在信末附上下次收信的臨時地址。下次寄信去哪,只有小姐和沈公子知道。”
李俊儒沉默了片刻,從懷中掏出那半張燒焦的殘紙,遞到晚翠面前:“那這張畫,是你燒的吧?畫上面的‘彥贈’,指的就是沈文彥?”
晚翠的目光落在殘紙上,嘴唇翕動了幾下,最終還是緩緩點頭:“是我燒的。”
李俊儒的聲音很輕:“那天我和葉滿山來的時候,你說怕衣服落灰,要拿去收著,可那件衣服下面藏著的就是這張畫吧?”
晚翠的頭垂得更低,聲音里帶著濃濃的愧疚:“我……我只是想讓小姐幸福。我怕您查到沈公子,會把這事告訴王爺,王爺要是動怒,小姐和沈公子就再也沒機會了……我沒想到會害了小姐,要是早知道……要是早知道會這樣,我絕不會燒了這張畫……”
李俊儒看著她懊悔的模樣,終究還是輕輕嘆了口氣:“你也是一片好心,只是用錯了方式。現在說這些也沒用,當務之急,是找到沈文彥——輕晚失蹤前最后聯系的人是他,或許他知道些什么,甚至可能,輕晚的失蹤,就跟他有關。”
他對著晚翠和聽雪鄭重道:“你們倆再仔細想想,關于沈文彥,關于小姐失蹤前的細節,哪怕是一句隨口說過的話、一個反常的動作,都可能是線索。要是想起來什么,立刻派人去找我,或者聯系李慕然,千萬不要拖延。”
晚翠和聽雪同時點頭:“我們知道了,儒帥!要是有任何發現,一定第一時間通知您!”
李俊儒不再多言,轉身朝著院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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