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著師父霜雪般的鬢角,想起七歲那年,華婉貞在雪地里跪了三天三夜為她求藥的模樣,又想起方才小師妹說黃森嚴在巨蚺口中拼命的場景。
斷指的繃帶在眼前晃動,像根鋒利的針,將她的心扎得千瘡百孔。
“師父……”她的聲音在顫抖,“當年你被林宇背叛,難道就要讓所有弟子都像你一樣,在冰窟里過一輩子嗎?”
華婉貞的身子猛地一震,仿佛被人戳中最痛的傷疤。
當年被合歡宗弟子欺騙的往事如潮水涌來,她看著黃森嚴的斷指,忽然厲聲喝道:“夠了!耽兒,你若選他,便即刻離開凝香谷,永生不得回返。”
藥廬內一片死寂。
耽欲憐盯著黃森嚴掌心的血痂,想起他在雪地里背著自己跋涉的背影,想起他為取藥引被巨蚺絞得遍體鱗傷。
她忽然抓住他的手,轉身對華婉貞跪下:“師父,凝香谷的恩情,徒兒來世再報。但今生,我不能負他。”
“你敢!”華婉貞的劍穗劇烈顫動,“我凝香谷容不得——”
“夠了!”黃森嚴忽然開口,聲音沙啞卻堅定,“華掌門,你口口聲聲說門規(guī),可曾想過,若沒有這些規(guī)矩,凝香谷的弟子是否能活得像個人?”
話音未落,華婉貞的袖劍已出鞘三寸,銀鈴劍穗在風雪中發(fā)出清鳴。
她盯著黃森嚴交疊的斷指,忽然低喝:“凝香谷的劍,容不得外男玷污。”
劍風襲來時,黃森嚴正用完好的右手給耽欲憐理鬢角。
他重傷未愈,連日奔波早已油盡燈枯,見劍襲來竟連閃避的力氣都無,只能閉眼等死。
“當!”
李俊儒的掌風比劍更快,一道無形氣墻將華婉貞震退三步。
她踉蹌撞在藥柜上,瓷罐叮當落地,驚起滿室藥粉。
華婉貞轉身,迎上李俊儒如刀的目光:“儒帥,這是我凝香谷的私事——”
“私事?”李俊儒冷笑,指向黃森嚴的斷手,“他為你徒兒斷指墜崖,險些葬身獸口,你卻拿門規(guī)當刀,砍斷的不是他們的緣分,是人心!”
華婉貞盯著他掌心未褪的黑紫——那是前日與巨蚺纏斗時中的腐毒,此刻卻比劍光更刺眼。
她忽然冷笑:“儒帥要插手我凝香谷內務?”
“插手?”李俊儒踏碎滿地藥粉,冷冷地看著她,“你若再敢動他一根手指,我便拆了你凝香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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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廬內溫度驟降,小師妹們嚇得退到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