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素白劍影映富士，銹劍重光驚云巔（第2頁）

他頭也未抬，聲音如老舊風(fēng)箱：“我這把劍已經(jīng)塵封了六十年，所以銹跡斑斑，小姑娘別見怪。”

郭君銥抱臂而立，廣袖垂落如冰綃：“即便磨穿石片，這劍也殺不得人。”

上杉重光磨劍的手頓住，抬頭望向眼前的素白身影。

女子眸光冷冽如天山積雪，與六十年前那個在華山之巔持劍怒視他的男子竟有幾分相似。

他忽然輕笑出聲：“果然年少輕狂，你是楊酒云的弟子吧？當(dāng)年你的師祖楊不凡也敗在我手中。”

“他是他，我是我。”郭君銥指尖輕叩劍柄，“你勝不了我。”

上杉重光失聲笑道：“不錯，有這股我自天下無敵的氣勢和信心，跟我年輕時倒是一模一樣。我很欣賞你，不過我倒想問問你，琉球島一戰(zhàn)你們明明已經(jīng)贏了，你殺了他們，我不怪你，可為何還要到東瀛來趕盡殺絕，就連婦孺也不放過？”

郭君銥眉峰微挑，唇角勾起不屑的弧度：“一群畜生而已，殺了也就殺了。”

老劍圣的臉驟然沉下，手中石片“啪嗒”落地：“雖然是他們做錯了，但他們已經(jīng)付出了生命的代價，你們未免太咄咄逼人，竟追殺至東瀛，連無辜婦孺都不放過，難道中原武道，竟如此毫無慈悲？”

“少在那裝道德圣人。”郭君銥突然冷笑，“就允許你東瀛在龍國作惡，不允許我們在你東瀛報復(fù)？別忘了你們東瀛人八十年前在龍國土地上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今日不過是做了一點(diǎn)你們曾經(jīng)做過的事，你倒急了？”

上杉重光喉頭一噎，蒼老的面容閃過一絲痛楚，蒼老的脊背仿佛又佝僂了幾。

良久他才長嘆出聲，：“當(dāng)年之事，確是東瀛之過。但冤冤相報何時了……可今日為了東瀛武道尊嚴(yán)，老夫便要與你一戰(zhàn)”

郭君銥嗤笑一聲，指尖輕叩劍柄：“廢話少說，我現(xiàn)在就送你下去見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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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個跋扈的小姑娘，那就讓老夫替楊不凡，教教你何謂長者之威。”上杉重光突然低笑，掌心按在劍身上輕輕一推，銹跡竟如雪花般簌簌剝落。

陽光穿透云層，照亮重新煥發(fā)光芒的劍身，櫻花紋路在刃面流轉(zhuǎn)，宛如活物。

郭君銥輕笑一聲，廣袖間冰晶驟凝：“終于舍得磨好了？我可等得不耐煩了。”

剎那間，上杉重光身上的氣息陡然一變。

方才還如風(fēng)中殘燭般的衰老虛弱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凌厲如出鞘之劍的鋒芒。

他緩緩起身，單衣在山風(fēng)中獵獵作響，腰間劍穗揚(yáng)起的弧度竟與六十年前武林繪卷中的劍圣剪影分毫不差。

兩人同時拔劍的剎那，富士山巔突然烏云蔽日，狂風(fēng)卷著積雪如銀蛇狂舞，百年古松竟在劍意壓迫下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咔咔”斷裂聲。

山腳下的東瀛武士們驚恐地看到，山巔積雪竟在半空凝結(jié)成巨大的櫻花虛影，每一片花瓣都閃爍著冷冽的劍光。

“那是……劍圣的‘寒櫻領(lǐng)域’！”有人嘶聲驚叫，“龍國女人要被碎尸萬段了！”

卻見山巔云霧中，郭君銥的素白廣袖與上杉重光的灰麻單衣同時鼓脹如帆，兩人身影逐漸被風(fēng)雪吞噬，只余下兩道沖天劍意，如陰陽雙魚般在暴雪里瘋狂旋轉(zhuǎn)。

山下眾人屏住呼吸，眼睜睜看著富士山巔的積雪竟融化成赤色溪流，順著山體蜿蜒而下，在陽光照射下折射出妖異的虹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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