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男子指尖蹭過腰間佩劍穗子,冷笑擲地有聲:少廢話,動手吧。
話音未落,身形已如貍貓般欺近三尺。
李文星瞳孔驟縮,先前被葉滿山震傷的內(nèi)腑仍隱隱作痛,此刻怒意如沸油翻涌——他連考兩日本就氣力消耗不少,先前又挨了葉滿山一記重手,怒火攻心之下氣血逆行,招式剛至半途便已紊亂不堪。
反觀對手早有準備,昨夜刻意養(yǎng)精蓄銳,此刻步法沉穩(wěn)如松,掌風帶起的氣流竟將木臺塵土卷成漩渦。
李文星掌刃劈空,青衫男子側(cè)身避過的剎那,反手一掌拍在他肘彎曲池穴。
這一擊精準如針灸,李文星只覺整條手臂麻軟如棉,尚未反應(yīng)過來,靴底已重重踹在胸口。
月白道袍被勁風掀起,他如斷線紙鳶般倒飛出去,后背撞在石欄上的悶響混著咳出的血沫,在寂靜的廣場上格外刺耳。
道袍前襟滲出的血跡如紅梅綻放,他撐著石欄抬頭,眼中除了震驚便是徹骨的屈辱——對方以逸待勞,自己卻因連日消耗與怒火沖心,竟被如此輕易壓制。
你。。。通過了。謝機拄劍的手微微發(fā)顫,木劍頓地時驚起數(shù)粒碎石。
原蘭蘭驚呼著上前攙扶:師兄,讓我代你考核吧。
不必!
李文星猛地甩開她的手,掙扎起身時嘴角血跡蜿蜒,不過一時大意!繼續(xù)!
他死死盯著青衫男子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將滿場目光帶來的羞恥感盡數(shù)憋成眼底血絲。
下一個!
厲聲喝令驚飛檐角宿鳥。
一名身形瘦小的考生被點中,哆嗦著站上木臺時,腰帶還在不住晃動:道。。。道長,我準備好了。。。
話音未落,李文星右掌已挾著風雷之勢劈來。
他因先前慘敗而怒火中燒,此刻見這考生怯懦,竟將所有憋屈盡數(shù)發(fā)泄于此——掌風未到,考生已覺胸口如壓磨盤,地噴出鮮血,整個人被震得撞翻身后香爐,火星濺得滿地皆是。
李文星你瘋了!
全真教就這德行?輸了拿旁人撒氣!
我們從外地趕來,不是看你草菅人命的!
叫罵聲如潮水般涌起,絡(luò)腮胡武人抄起板凳便要沖臺,被同伴死死拽住:老東西!你教的好徒弟!
謝機臉色煞白,連連拱手時袖口磨出的補丁在晨光中晃動:是貧道管教無方。。。貧道給諸位賠罪。。。他轉(zhuǎn)向李文星,還不道歉!
道歉?李文星突然狂笑,血水順著嘴角滴在木臺上,我沒錯!
說罷竟拂袖轉(zhuǎn)身,月白道袍掃過考生們憤怒的面孔,徑直消失在文廟長廊深處。
人群中爆發(fā)出更洶涌的罵聲,謝機望著空蕩蕩的木臺,蒼老的脊背佝僂如弓:余下考核。。。由原蘭蘭代勞。
原蘭蘭上前福身時,鵝黃裙角掃過青石板上的血跡:請各位多指教。
她實力不如李文星,出手招式也輕柔許多,雖有內(nèi)力波動卻點到即止,余下考生通過率陡然升高。
可之前被淘汰的考生卻不干了,有人指著木臺怒吼:憑什么?李文星之前出手那么重,到她這兒就放水?
不公平!早知道是女娃娃考核,我之前也能過!
謝機反復(fù)安撫,直到日頭爬過文廟飛檐,才算將事端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