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主,新聞我們也已經看到了。”
嚴慕寒的聲音在李俊儒耳畔響起,將他從深沉的思索中拉回現實。此時,陽光已灑遍山巒,為大地鍍上一層金邊。
嚴慕寒和蒲紅羽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了李俊儒身后。
“遺恨閣調查的消息在今天一早也已經送到了。”
李俊儒負手而立,身姿挺拔如松,目光凝視著遠方連綿的山巒,片刻后,他輕聲說道:“講講。”
“是。”蒲紅羽頓了頓,繼續說道,“根據遺恨閣調查,死者名叫曹飛鶴,五十五歲,表面上是飛鶴集團董事長,也是蜀都最出名的幾個慈善家之一。但私下卻是蜀都最大的地下幫派狂雷會的實際掌控人。”
“報案人是他的妻子王蘭,案發當晚,曹飛鶴與其子以及一幫手下在其莊園的人工湖乘船游樂,忽然閃電劃過,緊接著雷聲轟鳴,王蘭以為暴雨將至,便帶人前去送傘,可到了人工湖,卻只見到湖心亭的幾具尸體,以及一個不知在做何事的蒙面男子。此人見有人來,施展輕功踏水而去。這便是新聞中案發現場的大致情形。”
“不過與新聞不同的是,并非所有人都罹難,曹飛鶴二十歲的兒子尚存一息,只是頭部遭受重創,如今仍處于昏迷狀態,他或許是唯一知曉當時情況的人,警方為保護他,特意未公布這一消息。值得留意的是,上船之前,狂雷會第一高手劉林洋也在現場,可案發后,卻未找到他的遺體。”
“嗯。曹飛鶴的過往經歷可查到些什么?”李俊儒微微皺起眉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銳利。
蒲紅羽繼續說道:“狂雷會在二十年前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小幫派,靠著收取微薄的保護費艱難維持,那時的曹飛鶴也僅僅是個普通的混混頭目。”
接著他話鋒一轉:“但在十八年前,狂雷會卻毫無征兆地崛起,迅速吞并諸多中小幫派,勢力急劇膨脹,一躍成為蜀都地下勢力的霸主。而劉林洋,似乎就是在狂雷會開始崛起的那個關鍵節點出現在曹飛鶴身邊的。”
嚴慕寒補充道:“曹飛鶴的老婆是個膽小懦弱的人,經常被曹飛鶴打罵也不敢還手,甚至知道曹飛鶴在外面包養了很多情人也不敢對曹飛鶴多說什么。她平日里不僅不敢惹曹飛鶴生氣,甚至還會故意討好他。所以在案發當天,送傘這種小事她一個幫派夫人居然要親自前去。”
“而另一個重要人物是狂雷會明面上的舵主肖龑,也是最早追隨曹飛鶴的人之一。此人是小偷出生,在狂雷會還未成氣候的時候就經常偷一些值錢的東西來提高幫派收入。此人對曹飛鶴忠心耿耿,也深得曹飛鶴的信任,二人從未發生過矛盾。當天肖龑本來也在的,不過后面卻離開了,等他回來的時候事情已經發生了。”
“另外,蜀都的另一個地下幫派星耀堂近年來發展勢頭迅猛,已隱隱有追趕狂雷會的趨勢,雙方也因此有了很多利益沖突。于是最近幾年雙方的摩擦不少,最近更是發展到想致對方于死地的地步。”
蒲紅羽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趕忙說道:“還有,幾日前有一個疑似會幽冥寒霜指的人乘坐飛機抵達蜀都,可下機后便失去了蹤跡,這是劉解語親自負責追查的線索。”
“你們怎么看?”李俊儒依然沒有轉過頭,看不到他的表情。
蒲紅羽略作思忖,而后說道:“就當下而言,星耀堂無疑是最具作案動機的。然而,倘若星耀堂當真具備在狂雷會地盤將狂雷會一眾高手誅殺的實力,那又為何不索性直接正面將其擊敗,借此來大肆擴張星耀堂的威望呢?依屬下之見,這其中恐怕與那個疑似會幽冥寒霜指的人有著密切的關聯。”
嚴慕寒這時候清冷地開口:“殿主之前整整四年都在尋找血玫瑰和幽冥寒霜指的線索卻一無所獲,這才剛在江湖消失一年,這兩樣卻同時出現了。恐怕是針對殿主的陰謀。”她的眉頭蹙起,神色中有一抹擔憂。
李俊儒卻仿佛毫不關心這兩樣關鍵線索,繼續問道:“曹飛鶴,王蘭,肖龑,劉林洋,這四人武功怎么樣?”
“曹飛鶴自身的武功不過是些花拳繡腿,但那晚跟在他身邊的幾個手下,都是他重金聘請的江湖一流高手;王蘭只是一個不會武功的普通婦女;肖龑本人武功并不高深,不過由于小偷出身,他的輕功還算不錯。至于劉林洋,此人極為神秘,遺恨閣竟然查不到任何有關他在狂雷會出現之前的事跡,就好像他是憑空出現在狂雷會的一樣。”
“而他的武功不好評估,因為他從來沒有敗績,狂雷會的迅速向外擴張,幾乎就是他打下來的。據說,曹飛鶴的兒子是個紈绔,當年和蜀都唐門的小少爺發生了矛盾,叫人打了唐門小少爺一頓。唐門震怒,派人抓了曹飛鶴的兒子,企圖讓狂雷會給個交代。”
“然而,劉林洋單槍匹馬前往唐門,沒有人知道那天在唐門內究竟發生了什么,只看到劉林洋最后帶著曹飛鶴的兒子毫發無損地從唐門大門走了出來,而且在此之后,唐門便對此事絕口不提。一個傳承了數百年的古老江湖門派竟然向一個地下幫派妥協,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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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俊儒沉默,他心里有個疑問。那晚他感應到了有宗師交戰,可交戰雙方到底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