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儒的目光緩緩掃過人群,最后落在沈文彥身上:“若是沒有另一個人,忠伯又如何在你們面前表演戲法呢?你說對吧,沈公子?!?/p>
這話一出,秦蒼和李慕然瞬間繃緊了身體。
秦蒼手按在刀柄上,腳步下意識地移動,與李慕然一左一右,將沈文彥牢牢圍在中間;李慕然則從懷中摸出短刀,眼神銳利地盯著沈文彥,生怕他突然動手。
沈文彥徹底懵了,他瞪大了眼睛,語氣急促地說道:“儒帥,您是不是弄錯了?我怎么會是同伙?您忘了嗎?是您邀請我來王府,說要看一場好戲,怎么現在突然懷疑起我來了?”
蘇輕晚也連忙開口:“儒帥,你是不是弄錯了。沈公子一直幫我們,他怎么可能是壞人?”
忠伯見狀,也跟著笑了起來:“各位看吧!這位儒帥現在就是喜歡血口噴人!僅憑一點猜測,就胡亂給人定罪,這就是江湖人推崇的儒帥?我看不過是個只會臆想的糊涂蟲罷了!”
秦蒼也沉聲道:“儒帥,之前我試過這小子,他確實不會武功?!?/p>
李俊儒笑道:“他若真是不會武功,也不會那晚打倒你們了?!?/p>
沈文彥急切道:“儒帥,是不是弄錯了,那晚跟你們交手的不是青繡娘嗎?她剛從你們那脫身,然后馬上就去了忘憂客棧和胡老大談判……”
李俊儒笑道:“那晚后面才出現在忘憂客??刹恢挥星嗬C娘,不還有你嗎?沈公子?!?/p>
“胡老大與青繡娘約定在忘憂客棧談判的時間和地點,當時只有你、我和胡老大三個人知道。你卻故意在那天先去廢棄碼頭與王爺交易,拿到邊防圖后,又馬不停蹄地趕到忘憂客棧,故意在我們面前露臉,為的就是把所有嫌疑都嫁禍給青繡坊。這樣一來,就算日后有人追查,也只會以為是青繡娘一人所為,絕不會懷疑到你這個熱心查案的沈公子頭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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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文彥張了張嘴,卻只擠出一抹苦澀的笑:“儒帥,這……這實在是有些牽強了……你沒有證據,不能僅憑這些就認定我是同伙啊……”
忠伯再次嘲諷:“儒帥,你看來很是喜歡僅憑一點推理就胡亂給人定罪?。∩蚬邮禽p晚小姐的朋友,一直幫我們查案,你這么做,就不怕寒了江湖人的心?”
就在這時,一直躺在楠木箱子里的青繡娘突然開口了。
她的聲音不再是之前那柔媚的少婦嗓音,反而帶著幾分清冷的銳利:“你錯了,沈公子。你以為李俊儒沒有證據?你太不了解他了——你一直以為他在你們的掌控之中,以為他會按照你們設計的路線查案,卻不知從你在燈會上故意接近輕晚小姐開始,他就已經注意到你了。”
“你以為你隱藏得很好,卻不知你的每一個動作都透著刻意——你故意在信里引導輕晚小姐去護城河邊,故意在我們面前暴露青繡坊的線索,甚至故意在追蹤器上動手腳,為的就是讓李俊儒相信,青繡娘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p>
“只要最后李俊儒指出青繡娘才是那個怪人,那么就再也不會有人懷疑其他人了。畢竟江湖上誰不相信儒帥說的話呢?”
“可你不知道,李俊儒就是個天生的犟種,只要有那么一絲不對勁,他就一定會追究到底。你們以為他在按你們的計劃行事,卻不知你們早已走進了他布下的局里?!?/p>
青繡娘嘆了口氣:“你們一點也不了解他?!?/p>
忠伯皺緊了眉頭,目光警惕地盯著楠木箱子里的青繡娘:“你很了解他?”
“我當然了解他?!鼻嗬C娘的聲音里突然多了幾分復雜的情緒。
話音剛落,眾人就看到楠木箱子里的身影緩緩坐了起來。
她的指尖落在了自己的臉頰兩側,輕輕捏住了人皮面具的邊緣。
只見她指尖輕輕一撕,一張帶著細微褶皺的人皮面具便從她臉上脫落,露出了底下那張熟悉的面容——眉如遠山含黛,眼若寒星墜潭,鼻梁挺直,唇瓣抿成一道冷冽的弧線,不是嚴慕寒是誰?
“慕寒閣主?!”秦蒼率先驚呼出聲,手中的刀險些脫手,“你……你怎么會是青繡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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