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機拄著木劍環視全場,鶴發在陽光下銀亮:“首關考核結束,諸位隨我來。”
人群如潮水般涌向祭臺,兩千余名考生此刻只剩約八百人,青石磚上散落著汗巾、碎發與失落的嘆息。
最惹眼的是那不足百人的曹縣本地考生,他們攥著腰間佩劍,臉色比西域的雪山更白。
“瞧見沒?吹得震天響的曹縣才俊,剩這么點兒!”
“早說了‘曹縣牛在天上飛,人在地上吹’,這下露餡了吧?”
“怪不得曹縣常年陰天,敢情是牛皮把太陽都遮住了!”
外地考生的哄笑如滾雷般炸開,有人拍著大腿指向角落的曹縣考生:“方才那說‘曹縣子弟必占半壁’的小子呢?臉疼不?”
一名絡腮胡曹縣武人猛地踏前半步,佩刀震得銅環嘩啦響:“我等只是不屑與爾等爭!真論武學底蘊,爾等外地佬懂個啥!”
“懂個啥?懂你們考不過唄!”
“就是!有本事跟我們比劃比劃,別光動嘴皮子!”
叫罵聲、推搡聲此起彼伏,幾名曹縣少女氣得跺腳,卻只能攥緊衣角。
有人撿起地上的碎石欲擲,被同伴死死按住:“別惹事,人家是考核通過的!”
“都安靜!”
謝機的聲音陡然拔高,木劍頓地發出清越鳴響,“第一關已畢,即刻開始第二關‘木臺試武’,考不完便明日繼續!”
喧囂如被掐斷的琴弦,瞬間寂靜。
李文星上前半步,月白道袍在風中鼓脹如帆,眼神掃過臺下如看螻蟻:“誰先來?”
“我!”
一名黑衣漢子越眾而出,腰間九環刀震得地面發麻。
他抱刀行禮,刀刃未出鞘便氣勢如虹:“在下陳虎,請道長賜教!”
李文星甚至未拔劍,只負手而立:“三息之內,不被擊中即可。”
話音未落,陳虎已欺近,刀風帶起的碎石打在木臺邊緣。
前三招剛猛無儔,逼得李文星連退三步,卻在第三息最后一瞬,對方指尖如電,輕輕點中他肩井穴。
“淘汰。”李文星收指,語氣冷得像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