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的晨光透過酒店落地窗,在地毯上織成金色的網(wǎng)。
張藝雅正將烤好的羊角面包擺上餐桌,黃油的香氣混著咖啡的醇厚漫開來,卻驅(qū)不散客廳里彌漫的沉郁。
林若仙靠著花見琉璃的肩,眼底的紅血絲比昨夜更重。
突然,李俊儒放在茶幾上的手機(jī)震動起來,屏幕上跳動的陌生號碼帶著巴黎區(qū)號,尾號是三個連綴的“7”,透著刻意為之的張揚(yáng)。
他指尖劃過屏幕,聽筒里傳來奧古斯特蒼老而緊繃的聲音:“李先生,瓦勒留斯家族的人愿意見面。地點(diǎn)定在香榭麗舍大街的‘鎏金時光’咖啡館,上午十點(diǎn)?!?/p>
“知道了?!崩羁∪宓穆曇羝届o無波,掛斷前聽見對方喉間溢出半聲嘆息,像是松了口氣,又像是墜入更深的不安。
他抬眼時,客廳里的目光已齊刷刷聚焦過來。
“是奧爾良家族。他說吸血鬼家族的人約在香榭麗舍大街的咖啡館見面,十點(diǎn)?!?/p>
劉解語皺眉道:“會不會是圈套?”
林若仙等人也露出擔(dān)憂的神情。
李俊儒緩緩道:“應(yīng)該不會。那里人口密集,他們再猖狂,也得顧忌歐洲理事會的異能者管控條例。鬧市區(qū)公然動武,等于把自己架在火上烤?!?/p>
王鴦陽突然道:“殿主,我去見他們。你們在暗處接應(yīng),若有異動,我能撐到你們趕來。”
李俊儒忽然笑了,指腹蹭過鼻尖:“老王,我們是來救人,不是來玩捉迷藏的。他們?nèi)舾以谀莿邮?,等于公然跟法國政府作對。既然他們選在那,看來是想表誠意,我們便大大方方過去?!?/p>
他轉(zhuǎn)向秦杰與林若仙:“你倆跟我一起去。甜兒姑娘見到熟悉的人,或許能更安心些?!?/p>
秦杰只是用力點(diǎn)頭,眼眶紅得像要滴出血來。林若仙攥著裙擺的手也緩緩松開。
上午九點(diǎn)五十分,李俊儒帶著王鴦陽三人如約到來。
四人走到門口時,就已經(jīng)看到了奧古斯特。
老人穿著簇新的黑色禮服,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只是握著手杖的指節(jié)泛白,暴露了他并不平靜的心緒。
他身旁坐著個年輕人,他指尖夾著支細(xì)長的雪茄,煙霧在他眼前凝成淡藍(lán)色的霧,卻絲毫沒模糊那雙淺金色的瞳孔——瞳孔邊緣泛著極淡的紅,像是浸在新鮮的血液里。
奧古斯特看見李俊儒,慌忙迎上來:“李先生,這位便是瓦勒留斯家族的維克多少爺。”
他轉(zhuǎn)向年輕人時,腰彎得更低:“少爺,這位就是春秋殿的李先生?!?/p>
維克多站起身,淺金色的發(fā)絲在陽光下泛著蜜糖般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