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繡娘拍了拍手,對著瓦房后側(cè)喊道:“阿珠,把東西抬出來?!?/p>
片刻后,一個穿著灰布衣裳的小姑娘端著個黑漆托盤走了出來,托盤上蓋著塊青布,看不清里面是什么。
青繡娘掀開布,露出三樣東西:一面巴掌大的青銅鏡,一個纏著絲線的木架,還有三個一模一樣的錦盒。
“第一個考驗,叫‘辨影識真’?!?/p>
青繡娘指著青銅鏡,又看向那四名青衣女子:“我這四個姐妹,個個精通易容術(shù)。她們會和院里另外四個姑娘一起,都扮成尋常百姓的模樣站在你面前,你要在一炷香內(nèi),找出哪四個是我的手下。記住,只能看,不能問,也不能用內(nèi)力探查——我這姑娘們都不懂武功,內(nèi)力一探便知,那可不算本事?!?/p>
李俊儒點頭:“規(guī)則清楚了,開始吧。”
青繡娘對著手下們遞了個眼色,四名青衣女子立刻跟著小姑娘走進瓦房。
李俊儒蹲在一旁,玩起了小石子,漫不經(jīng)心地道:“走江湖三十年,回頭數(shù)著玩——十五年在趕路,十五年在等女人換衣裳?!?/p>
青繡娘轉(zhuǎn)過來看著他。
“我以前總覺得走江湖最費功夫的是繞路避仇家、找地方歇腳,后來跟藝雅還有慕寒她們同行才發(fā)現(xiàn),男人這輩子趕路,至少有一半是耗在等女人身上?!?/p>
李俊儒指尖蹭過鼻尖,慢悠悠道:“脫件舊衣要磨半柱香,穿件新衣倒要耗一炷香,遇上講究的,領(lǐng)口歪了要重系,裙擺皺了要重燙,末了還得對著鏡子轉(zhuǎn)三圈,問你‘這樣真不怪?’”
他頓了頓,故意拖長了語調(diào),看著青繡娘耳尖悄悄泛紅,才接著道:“有時候我都犯迷糊——咱們闖的是刀光劍影的江湖,還是姑娘們的梳妝鏡前那點方寸地?畢竟趕路的功夫,未必有等她們‘脫了穿、穿了脫’的一半多?!?/p>
青繡娘竟眼中似乎有了怒意,狠狠掐了一下李俊儒的胳膊。
約莫半盞茶功夫,八個穿著差不多的女子從里面走出來,個個梳著簡單的發(fā)髻,臉上都帶著幾分怯懦,站成一排時,連站姿都透著拘謹,看起來跟尋常人家的丫鬟沒半點區(qū)別。
李俊儒緩步走到她們面前,目光緩緩掃過每一個人的臉。
第一個女子穿著藍色粗布裙,雙手緊緊攥著衣角,眼神躲閃著不敢看他;第二個穿著灰色衣裳,眼角有顆小小的痣,時不時會抬手攏一下耳邊的碎發(fā);第三個……
他走了一圈,又回到起點,目光停在第二個女子身上。
這女子攏碎發(fā)時,左手小指會習慣性地翹一下——剛才那四名青衣女子握劍時,為首的那個也有同樣的小動作。他又指向第五個女子,這女子站著時,雙腳會微微分開,呈半馬步的姿勢,顯然是常年練劍留下的習慣,尋常丫鬟絕不會有這樣的站姿。
接著是第七個、第八個——第七個女子的虎口處有淡淡的薄繭,是常年握劍磨出來的;第八個女子的鞋尖有細微的磨損,看磨損的角度,是經(jīng)常踏劍、練輕功留下的痕跡。
“就是她們四個。”李俊儒抬手點出四人。
青繡娘挑了挑眉,眼中閃過一絲訝異:“儒帥倒是好眼力?!?/p>
四名青衣女子卸下易容,重新站回青繡娘身后,看向李俊儒的眼神里多了幾分敬佩。
喜歡第八把劍:救贖請大家收藏:()第八把劍: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