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陽光透過梧桐葉隙,在林若仙白皙的臉頰上投下細碎的光斑。
李俊儒這才仔細打量眼前的女子,果然人如其名。
她身著一條月白色連衣裙,裙擺繡著細碎的蕾絲花邊,隨著呼吸輕輕起伏,宛如月下流淌的云。
烏黑的長發松松挽成一個發髻,幾縷碎發垂在頸側,被微風拂得輕顫,發間別著一支珍珠簪,光澤溫潤得像是浸過晨露。
她的眉如遠山含黛,眼若秋水橫波,睫毛長而卷翹,眨眼時如蝶翼輕振,落下一片淺淺的陰影。
鼻梁挺翹卻不失柔和,唇瓣是自然的櫻粉色,此刻因緊張而微微抿著,唇角還帶著未褪的梨渦。
最難得的是那份氣質,既有江南女子的溫婉,又透著幾分未經世事的純凈,站在法式公寓的背景里,竟像是從水墨畫中走出來的人,與周遭的浪漫風情相映成趣,卻又獨自清麗得奪目。
李俊儒見過的美人不算少,嚴慕寒清冷如冰,張藝雅明媚似陽,花見琉璃帶著東瀛女子的柔媚,可眼前的林若仙,卻像一朵清晨沾露的梔子,干凈得讓人心頭微動。
他甚至在心里暗嘆,這般容貌氣質,怕是只有那江湖人稱“武林第一美人”的魏霜然,才能憑風華稍勝半分。
“林姑娘。”李俊儒收回目光,語氣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認真,“你說知道唐前輩父女的下落,還請詳細告知。”
林若仙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垂下眼簾輕聲道:“其實我沒看到他們去哪了,但我猜,他們一定是被奧爾良家族的人抓走了。”
“奧爾良家族?”
王鴦陽眉頭微蹙,沉聲道:“這個名字在巴黎的地下勢力中頗有分量,據說掌控著大半的紅酒貿易,暗地里卻涉足軍火與走私,行事狠辣,連當地警方都要讓他們三分。”
林若仙用力點頭,指尖因回憶而微微顫抖:“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因為我,甜兒和唐伯父也不會卷進來。”
“到底發生了什么?”秦杰忍不住追問,拳心已攥得發白。
林若仙深吸一口氣,聲音帶著濃濃的愧疚:“大概一周前,我在塞納河畔寫生時,遇到了菲利普——他是杜邦家族的小兒子,仗著家里有幾個錢,就一直纏著我,又是送花又是尾隨,我明確拒絕了好幾次,他還是死皮賴臉地騷擾。”
她頓了頓,眼眶泛紅:“那天我和甜兒在咖啡館看書,菲利普又帶著兩個保鏢找來,嘴里說著污言穢語,還想伸手拉我。甜兒看不慣,當場就站起來了。”
“師妹最是護短。”秦杰插話,語氣里帶著一絲驕傲,“她從小跟著師父習武,雖只是內勁境,對付幾個街頭混混卻綽綽有余。”
“是啊。”林若仙抹了抹眼角,“甜兒三兩下就把那兩個保鏢踹倒了,還把菲利普的手腕擰得脫臼,罵他不知廉恥。本以為這樣就能讓他收斂,沒想到他轉頭就找了靠山。”
她的聲音沉了下去:“菲利普不知走了什么門路,竟然巴結上了奧爾良家族的路易斯。那路易斯是奧爾良老爺子最寵愛的孫子,在巴黎的富二代圈子里橫著走,比菲利普囂張百倍。幾天前,路易斯帶著十幾個打手找到我們租住的公寓樓下,說是要為菲利普‘討回公道’。”
“甜兒當時就抄起了門口的拖把,把最先沖上來的幾個人打得鼻青臉腫。可路易斯帶來的人里有三個是高手,其中一個非常厲害,甜兒漸漸落了下風,被他們逼到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