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臺的聚光燈驟然聚焦在那蓋著黑布的金屬籠上,布料下隱約起伏的輪廓在燈光下投下扭曲的陰影,像一頭被困的困獸,讓整個大廳的空氣都凝滯了幾分。
克萊爾清了清嗓子,蒼老的聲音透過麥克風(fēng)傳遍全場,帶著一種近乎冷酷的平靜:“各位來賓,接下來這件拍品有些特殊。他是一名來自龍國的武者,男性,現(xiàn)年五十四歲。”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臺下屏息的眾人,補充道:“經(jīng)黑曜之環(huán)評估,其戰(zhàn)力堪比SS級異能者,內(nèi)勁醇厚,實戰(zhàn)經(jīng)驗豐富。”
這話一出,臺下頓時響起一片低低的抽氣聲。
SS級異能者在歐洲已是頂尖戰(zhàn)力,足以成為中小型家族的鎮(zhèn)族之寶,而一名活著的龍國武者,其價值更是難以估量。
“至于用途,”克萊爾的聲音毫無波瀾,仿佛在介紹一件普通商品,“諸位盡可自由安排。無論是作為貼身保鏢、家族護衛(wèi),還是……執(zhí)行一些不便公開的任務(wù),甚至單純作為藏品研究其武道體系,他都能滿足需求。”
最后幾個字帶著毫不掩飾的暗示,讓臺下不少人眼中閃過貪婪的光。
“豈有此理!”
秦杰猛地攥緊拳頭,指節(jié)捏得發(fā)白,指縫間幾乎要滲出血來。
他身旁的唐甜兒早已渾身發(fā)抖,眼眶瞬間紅透,嘴唇抿得緊緊的,才能勉強忍住沒讓哭喊聲沖破喉嚨。
他們從未想過,自己最敬重的人竟會被如此屈辱地當(dāng)作商品叫賣,連用途都被這般肆意議論。
李俊儒的眉頭也緊緊蹙起,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椅扶,眼底掠過一絲寒芒。
龍國武者在江湖中向來以風(fēng)骨自居,如今卻被囚于籠中任人挑選,這份屈辱比刀割更讓人心頭發(fā)緊。
他偏頭看了眼身旁按捺不住的兩人,輕輕按住秦杰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冷靜。”李俊儒的聲音壓得很低,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現(xiàn)在沖動,只會讓事情更糟。”
秦杰胸口劇烈起伏,卻終究在李俊儒的目光下緩緩松開了拳頭,只是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下頜線繃得像拉滿的弓弦。
克萊爾似乎對臺下的騷動毫不在意,他抬手示意,兩名黑衣護衛(wèi)上前,抓住黑布的兩角,在全場的注視下猛地掀開——
金屬籠內(nèi)的身影徹底暴露在燈光下。
那是個身形中等的中年男人,穿著一身洗得發(fā)白的灰色勁裝,裸露的手臂和脖頸上布滿了深淺不一的傷疤,舊傷早已結(jié)痂呈深褐色,新傷則纏著滲血的繃帶,將半邊肩膀都裹得嚴嚴實實。
他的頭發(fā)凌亂如草,遮住了大半張臉,唯有一雙眼睛透過發(fā)絲望出來,帶著幾分呆滯和麻木,仿佛被抽走了靈魂,可那微微顫抖的指尖,又泄露了他未死的意志。
正是唐鳴聲!
“爹……”
唐甜兒的喉嚨里發(fā)出一聲破碎的嗚咽,眼淚瞬間決堤,順著臉頰滾滾落下。
她下意識地就要沖上前,卻被身旁的林若仙死死抱住。
林若仙將她緊緊按在懷里,一只手輕輕拍著她的后背,另一只手捂住她的嘴,生怕她的哭聲引來不必要的注意,自己的眼眶卻也紅透了,淚水無聲地打濕了衣襟。
秦杰看著師父這副模樣,只覺得一股血氣直沖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