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儒凝視著富士山巔翻涌的云霧,白浪般的雪霧中隱約可見兩道劍意交纏的殘影,喉頭突然滾過一絲苦澀。
他下意識摸了摸腰間的山河社稷甲,金屬鱗片在掌心沁出涼意,仿佛還留存著郭君銥揮劍時的冰寒劍氣。
“不管怎樣,最后山上只會有一個人下來。”他的聲音混著山風(fēng),碎成細(xì)不可聞的絲縷。
“那一定是郭尊者。”蒲紅羽握緊袖中飛鏢,指節(jié)泛著青白。
他的東瀛語帶著中原官話的生硬腔調(diào),在這片叫囂著“武運長久”的人群里格外刺耳。
左側(cè)突然爆發(fā)出怒吼:“你說什么!你為什么幫著龍國人說話?”
二十步外,一名留著仁丹胡的浪人瞪著充血的眼睛撞開人群,腰間倭刀出鞘三寸,刀刃映著他扭曲的臉。
這句話如火星濺入火藥桶,數(shù)十雙赤紅的眼睛瞬間轉(zhuǎn)向李俊儒四人,喉間滾動著野獸般的低吼。
蒲紅羽挑眉冷笑,尋仇劍穗在身后繃直如鐵:“關(guān)你屁事。”
話音未落,先前被他踢傷的浪人的同伴擠到前排,指著蒲紅羽的鼻子尖叫:“這個人剛才因為我們?nèi)枇R龍國人就踢傷了我的朋友!并且他的東瀛語口音非常不標(biāo)準(zhǔn),我覺得他就是龍國的奸細(xì)!”
“抓住這群龍國奸細(xì)!為劍圣大人祭旗!”
“殺了他們!”
怒吼聲如潮水般漫過空地,人群推搡著向前涌來,前排武士的刀尖幾乎觸到李俊儒的衣襟。
蒲紅羽袖中三枚飛鏢應(yīng)聲出鞘,寒芒如電,擦著最前排武士的面門掠過,在對方鬢角劃出細(xì)血痕。
劉解語搖著折扇,扇面上“遺恨”二字被磨得發(fā)亮。
他指尖輕彈,遺恨閣獨門暗器“梅花針”如暴雨傾盆,針尖泛著淡藍藥光,扎得東瀛人抱頭鼠竄。
兩名東瀛武士捂著眼睛慘叫倒地,針尾的梅花形倒鉤勾著血肉,在雪地上拖出蜿蜒的紅線。
兩人站定,劍影與暗器織成密不透風(fēng)的屏障。
三息之內(nèi),五名武士的刀刃被尋仇劍磕飛,七枚梅花針釘入樹干,嗡嗡震顫聲中,竟無一人敢再上前半步。
“你們龍國人殺了我們這么多同胞,還敢來東瀛撒野!”
“等劍圣大人滅了龍國妖女,下一個就宰了你們!”
人群怒吼著,卻在蒲紅羽冰冷的目光下漸漸退后半步。
他們看著地上抽搐的同伴,再瞧瞧那兩名龍國人周身縈繞的殺意,喉間的叫罵化作斷續(xù)續(xù)的喘息。
就在此時,山腳下突然傳來震驚的呼喊:“有人從富士山巔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