頸后那道寒意尚未散去,第二記刀風已如毒蛇吐信般纏上李俊儒的手腕。
來人的刀快得超乎想象,明明是短刀,卻使出了長槍般的穿刺力道,刃尖泛著的冷光在夜色中劃出一道殘影,連空氣都被劈得發出“嗤嗤”的銳響。
李俊儒此刻空著手,倉促間只能側身閃避,衣擺被刀風掃過,瞬間裂開一道三寸長的口子,冷風順著縫隙灌進來,激得他后背泛起一層薄汗。
對方的刀招沒有半分花哨,每一擊都精準鎖死他的閃避路線——劈向心口時帶著沉勁,似要震碎內臟;掃向腰側時又突然變輕,像柳絮般纏人;偶爾虛晃一招,刀尖卻突然轉向膝蓋,專挑關節要害。
更可怕的是對方的氣息,明明就站在五步之外,卻像融入了夜色,只有刀風掠過的瞬間,才能捕捉到那抹極淡的內力波動,顯然是個將“藏勁”練到極致的高手,實力深不可測。
李俊儒借著后仰的慣性,指尖擦過對方刀背,一股剛猛的勁氣順著指尖傳來,震得他指節發麻。
他趁機向后急退,腳跟剛觸到回廊欄桿,對方的刀已如影隨形般追至,刃尖距他咽喉不足半尺,冷冽的殺氣讓他呼吸都微微一滯。
千鈞一發之際,李俊儒猛地擰身,右腿在欄桿上輕輕一點,整個人如紙鳶般向外側翻出,避開刀鋒的同時,指尖順勢在對方手腕上一彈——這是他在江湖中歷練出的應急招式,只求爭取喘息的空隙。
可對方的反應比他更快,手腕輕輕一轉,便卸去了這股力道,短刀在空中劃出一道半圓,再次逼向李俊儒的面門。
兩人你來我往,不過十招,李俊儒已被逼得退到假山旁,后背抵著冰涼的石面,再也沒了閃避的空間。
他能清晰看到對方藏在陰影里的輪廓——身形挺拔,肩寬背厚,握著刀的手穩如磐石,連呼吸都保持著均勻的節奏,顯然還未使出全力。
對方短刀橫在身前,月光落在刀身上,映出他那雙銳利如鷹的眼睛。
“什么人敢夜闖我鎮北王府?”
這動靜早已驚動了王府的巡邏官兵。
不過片刻,腳步聲便從回廊盡頭傳來,數十名身著勁裝的官兵手持長槍,迅速將李俊儒團團圍住。
為首的人剛要下令進攻,卻被那持刀人抬手攔住。
“你們退下。”持刀人目光掃過官兵們緊繃的臉,“你們不是這個人的對手,讓我來拿下他。”
官兵們雖有疑慮,卻還是整齊地向后退了三步,長槍依舊平舉,目光死死鎖著李俊儒,不敢有半分松懈。
持刀人緩緩上前一步,刃尖的冷光晃得人睜不開眼:“這里可不是你能來的地方。我倒要看看,是何方宵小竟敢窺探王府——想必輕晚小姐的失蹤,就是跟你有關系吧?今日我就拿你去見王爺!”
話音未落,他的身影突然動了。
短刀帶著破空的銳響直取李俊儒心口,刀勢比之前快了三成,刃尖甚至卷起一股小型氣浪,將地面的碎石都吹得翻飛。
李俊儒不敢怠慢,雙腳在地上輕輕一點,身形如鬼魅般向左側滑出,同時右手成掌,快如閃電般拍向對方手腕——他想借著掌風逼對方變招,可對方卻紋絲不動,短刀依舊直刺,反而左手突然探出,帶著一股陰勁抓向他的小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