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島的風(fēng)突然停了半分,江濤拍岸的聲響仿佛被無形的張力拉得綿長,岸邊數(shù)千道目光牢牢鎖在那兩道對立的身影上——張陸偉白衣勝雪,王樺清黑衣如墨,兩人之間的空氣像是凝了冰,連最細微的塵埃都懸在半空,不敢落下。
就在這時,江面上突然傳來一道洪亮的聲音:“兩位刀道宗師在此對決,乃江湖百年難遇的盛事,身負天下武林之眾望!”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張一柳站在巡邏船的甲板上,身姿挺拔,聲音透過風(fēng)傳得極遠。
他繼續(xù)道:“兩位既是當(dāng)代刀法大家,刀術(shù)登峰造極,必不至于在兵器上淬毒,秘藏機關(guān)暗器這類宵小伎倆,也斷不會出現(xiàn)在兩位手中!”
所有人屏住呼吸,目光落在張一柳身上,等著他把話說完。
張一柳聲音又拔高了幾分:“當(dāng)年楊酒仙與葉武圣決戰(zhàn),為證清白,曾當(dāng)眾交換兵器審查,至今仍是江湖美談。今日兩位之戰(zhàn)注定曠古絕今、必傳后世,可否效仿先賢,以昭大信?”
“謹遵臺命!”
張一柳的話音剛落,王樺清便直接開口。
而張陸偉沉默了約莫三息,才緩緩抬起頭:“我的刀,只能給一個人。”
張一柳道:“莫非是李俊儒李殿主?”
張陸偉沒有多余的話,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張一柳又轉(zhuǎn)向王樺清:“那王刀王的刀?”
王樺清道:“一事不煩二主。儒帥既有識刀的眼光,又有擔(dān)事的魄力,也正是我最信任的人。”
“呵,有意思。”
一道輕笑突然從人群中傳來,聲音不大,卻在這格外安靜的氛圍里格外清晰。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瀾濤靠在茶桌旁,手肘撐著桌面,手指輕輕敲著茶碗邊緣,眼神里帶著幾分戲謔。
“這人演戲的功夫倒是到家,能演得自家媳婦掉淚,就連敵人都能騙得團團轉(zhuǎn),居然還有人會相信他,倒是奇怪得很。”
有人下意識皺起眉頭,顯然不認同瀾濤的調(diào)侃;也有人悄悄打量著李俊儒,眼神里多了幾分遲疑。
畢竟瀾濤是絕命宮的人,與李俊儒也算有過交集,他這話雖帶著玩笑,卻也難免讓人多想。
孫敖立刻上前一步,大聲道:“儒帥仁義無雙,智勇雙全,莫說是把刀,就算是我的命,也敢放心托付給他!”
“在下柳成,雖只是江湖末流,卻也對儒帥的仰慕,與孫幫主別無二致。”
只見追風(fēng)劍柳成從后面擠了出來,對著江心島的方向拱手彎腰,態(tài)度格外誠懇。
人群中頓時有人小聲議論起來:“原來是他!他可不是無名小卒!他的追風(fēng)劍在淮北一帶很有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