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蒲紅羽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李俊儒問道:“紅羽,怎么樣?”
“殿主。中州那邊查清楚了,刺客的身法與我不同,已經排除了我的嫌疑,放我回來了。”
“你覺得會是誰?”李俊儒望向天際,目光銳利如劍,“一個病入膏肓的退休老官,殺他有什么意義?”
蒲紅羽接喉結滾動間,眉頭擰成了疙瘩:“我也想不通。肖慶元已經退休十幾年,據說之前連床都下不了,殺他既得不到權,也搶不到財,到底是為什么呢……”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明悟:“難道是因為陳年舊怨?可是雖然肖慶雄不成器,但是肖慶元自己很有能力,在位期間從未與人結仇,深受百姓和江湖尊敬。”
“對了,肖慶雄想請你過去幫忙調查。”蒲紅羽語氣里帶著幾分嘲諷,“說是‘請’,其實跟下令也差不多,肖慶雄還放了話,說若你不肯去,就是不給官方面子,以后春秋殿在中原辦事,怕是會處處受阻。”
李俊儒聞言淡笑一聲:“不去。”
嚴慕寒突然道:“我也覺得不妥,肖慶雄本就對江湖人懷有成見,去了怕是會被當作替罪羊。肖家父子的事,水太深,我們沒必要蹚這渾水。”
劉解語卻搖著折扇,眉頭微蹙:“話雖如此,可畢竟是官方高官,直接拒絕,怕是會給春秋殿招來麻煩。我們的商路、據點等,都要經過他們同意,真要被針對,損失可不小。”
“他還沒那個本事。”李俊儒站起身,素白的衣擺在風中揚起,“春秋殿做事光明磊落,從未怕過誰的威脅。”
他看向蒲紅羽:“你一路勞累,先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明日再說。”
蒲紅羽點頭應下,轉身離去,背影里帶著掩不住的疲憊。
張藝雅見他走遠,才緩緩上前,指尖輕輕碰了碰李俊儒的手腕,聲音里帶著擔憂:“真的不去嗎?萬一……”
“放心。”李俊儒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溫度傳來,“比起肖家的事,王樺清和張陸偉的決戰更要緊。明日我就先聯系兩人,無論如何,都要讓他們把話說清楚。”
他想起那兩個同樣剛烈的漢子,若是真的在漢江之上拼個你死我活,無論誰倒下,都是江湖的損失。
夜色漸深,庭院里的燈火次第熄滅,只剩下廊下的長明燈還亮著,映得青石板上的光影明明滅滅。
第二日清晨,薄霧還未散盡,李俊儒正坐在案前思索,準備寫封信給王樺清,問問究竟是何緣由,院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秦杰帶著哭腔的呼喊:“殿主!殿主!”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秦杰跌跌撞撞地沖進院來,往日里總是帶著幾分憨厚的臉上此刻滿是淚痕,沖到李俊儒面前時,“噗通”一聲跪了下去,膝蓋砸在青石板上的聲響聽得人心頭發緊。
李俊儒趕緊迎了上去:“秦兄,你這是怎么了?”
“殿主!求求您,救救我師父!”他的聲音嘶啞得像是被砂紙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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