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仙猛地抱住李俊儒的手臂,積壓的情緒在此刻徹底決堤,她的哭聲撕心裂肺:“我父親給我寫過信,說他在躲避仇家追殺,把我送走是怕連累我,不常聯(lián)系是怕仇家順藤摸瓜……可半年前,他突然斷了消息。”
她的聲音哽咽得不成樣子:“我找遍了所有能聯(lián)系的人,都沒有他的下落。他一定是出事了……我在這世上,本來就只有他一個親人……”
“可我不在乎了。”林若仙淚水混著鼻涕糊了一臉,“在我心里,甜兒才是我的家人!她給我的溫暖,比我父親這輩子給的都多!是她讓我覺得自己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是她讓我敢抬頭走路,敢跟人說話……”
她的聲音陡然低下去,充滿了絕望的悔恨:“可現(xiàn)在,因為我……因為我被菲利普騷擾,她和唐伯父才會被卷進(jìn)來……都是我的錯……”
林若仙的哭聲在夜空中回蕩,像受傷的小獸在嗚咽。
她死死抱著李俊儒的手臂,仿佛那是唯一能支撐她的力量,肩膀劇烈聳動,渾身都在發(fā)抖。
李俊儒抬手輕輕拍著她的后背,他沒有說多余的話,只是任由她發(fā)泄,直到她的哭聲漸漸低下去,才緩緩開口:“唐前輩父女吉人天相,一定不會有事。我們已經(jīng)抓住了路易斯,吸血鬼家族要想救人,遲早會露面。只要他們敢來,我就有辦法讓他們放人。”
他看著林若仙通紅的眼眶,低聲道:“你不是孤零零一個人。至少現(xiàn)在,我們都在。”
林若仙抬起頭,淚眼朦朧地望著李俊儒。
月光落在他清俊的臉上,映得他眼底比星光還亮,那里面沒有半分鄙夷,只有全然的信任與支撐。
就在這時,露臺入口傳來輕淺的腳步聲。
張藝雅披著件米色披肩站在那里,長發(fā)松松地挽在腦后,看見相擁的兩人時,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被濃濃的心疼取代。
“秋。”張藝雅的聲音很輕,怕驚擾了還在抽泣的林若仙。
李俊儒轉(zhuǎn)頭看向她,點了點頭:“藝雅,你來了。”
他扶著林若仙的肩膀,幫她理了理凌亂的發(fā)絲:“帶若仙回去休息吧,她累壞了。”
張藝雅快步走上前,伸手?jǐn)堊×秩粝傻难瑢λ冻鰷厝岬男Γ骸叭粝擅妹茫覀兓胤亢貌缓茫课医o你熱了牛奶。”
林若仙沒有反抗,只是在被張藝雅扶著轉(zhuǎn)身時,忽然回頭看向李俊儒。
她的眼睛紅腫得像核桃,卻在那片紅腫里,藏著難以言喻的感激與依賴:“謝謝你……謝謝你們……”
張藝雅扶著林若仙往臥室走去,兩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時,張藝雅忽然停下腳步,回頭望向露臺。
晚風(fēng)掀起她的披肩,露出頸間李俊儒送的玉墜,她看著獨自站在夜色里的男子,眉頭微蹙,語氣里帶著藏不住的擔(dān)憂和心疼:“秋,別給自己太大壓力。”
李俊儒望著她的眼睛,忽然笑了:“放心吧。我一定會找到唐前輩父女。”
張藝雅定定地看了他片刻,終究只是點了點頭,扶著林若仙消失在走廊盡頭。
露臺上只剩下李俊儒一人。
晚風(fēng)卷著遠(yuǎn)處的喧囂掠過耳畔,埃菲爾鐵塔的燈光在他眼底明明滅滅。
“躲避仇家?”李俊儒低聲自語,眉頭漸漸蹙起,“什么樣的仇家,需要把八歲的女兒送到異國他鄉(xiāng),連聯(lián)系都不敢?”
林若仙的身世,恐怕不像她自己說的那么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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