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陸偉很快就把目光移開了,若無其事地慢慢朝著島踏去。
張陸偉的足尖最后一次點在江面時,只激起一圈極淡的漣漪,像是一片羽毛落在水上,悄無聲息。
他周身的白衣被江風獵獵吹動,衣擺下露出的玄鐵刀鞘泛著冷光,與島上灰褐色的巖石形成刺目的對比。
他沒有多余的動作,只是緩緩轉過身,面向江岸的方向,脊背挺得筆直,像一株孤高的寒松,任憑江風如何撕扯衣袍,身影都紋絲不動。
“好!這才是幻刃居士的風范!”
岸邊那些支持張陸偉的江湖人士紛紛發(fā)出喝彩。
“就這踏水的輕功,王樺清那莽夫能比?我看今日這決戰(zhàn),壓根沒懸念!”
這話像是點燃了火藥桶,支持張陸偉的人群瞬間沸騰起來。
“沒錯!張居士入武圣境這么久,刀術早臻化境,王樺清就算突破了,也不會是張居士的對手!”
“我押了五百萬在張居士身上,就等著贏錢喝酒呢!”
更有甚者,直接把矛頭對準了支持王樺清的人,語氣里滿是嘲諷:“某些人還盼著王樺清來?我看他是怕了!知道打不過張居士,躲起來不敢露面了吧?”
“就是!說不定早就收拾行李跑了,還敢稱什么江南刀王?我看是江南逃王!”
被嘲諷的人群里,幾個來自江南的漢子氣得臉通紅,攥著拳頭就要反駁,卻被身邊的同伴死死按住。
“別沖動!等王刀王來了,看他們還怎么囂張!”
可話雖如此,他們眼底的焦慮卻藏不住——太陽已漸漸升高,江心島上的張陸偉依舊靜立,王樺清的身影卻遲遲沒有出現(xiàn)。
孫敖站在李俊儒身旁,臉色也沉了沉。
他之前押了全部身家在王樺清身上,此刻聽著耳邊的嘲諷,只覺得胸口憋著一股氣,若不是怕擾亂了決戰(zhàn)氛圍,早沖上去跟那些人理論了。
他忍不住轉頭看向李俊儒,卻見對方依舊神色平靜,目光一直落在江心島,這才稍稍松了口氣。
而江堤中段的茶桌旁,魏霜然的手指微微收緊。
她的目光始終沒離開張陸偉,眉頭輕輕蹙著,眼底閃過一絲復雜——有擔憂,有緊張,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
就在這時,人群中突然有人指著江面盡頭,聲音發(fā)顫:“看!那是什么!”
所有人循著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見東方的天際線下,漢江的盡頭,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個極小的黑點,像是一粒被風吹來的塵埃,在粼粼波光中若隱若現(xiàn)。
“是船?”有人疑惑地嘀咕,“這么小的船,能載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