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繡娘的雙袖此刻已完全展開,墨色的袖管在空中劃出凌厲的弧度,袖中藏著的金屬絲如活物般竄動。
她腳步輕盈如蝶,踩著不規(guī)則的步法在李俊儒周身游走,左袖猛地甩出,三道金屬絲直取李俊儒,袖風掃過地面的碎石,竟將石子削成了碎末。
李俊儒低喝一聲,救贖劍“嗆啷”出鞘。
劍脊精準地撞向最靠前的那道金屬絲,“叮”的一聲脆響,金屬絲被震得反彈而回,倒刺擦著青繡娘的袖口掠過,帶起一縷青布碎屑。
與此同時,他右手手腕輕翻,劍尖如靈蛇吐信,直挑另外兩道金屬絲的末端——那是控制金屬絲的關(guān)鍵節(jié)點,青繡娘若不收回,絲端的倒刺反而會反噬自身。
青繡娘眼中閃過一絲訝異,手腕猛地一收,金屬絲如潮水般退回袖中,她借著這股力道向后飄出丈許,落在街旁的燈頂上,裙擺垂落如墨,與夜色融為一體。
她望著李俊儒手中的救贖劍,聲音里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復雜:“儒帥這劍法比傳聞中的又高出不少啊。”
她為什么要說又呢?難道她認識李俊儒?
話音未落,青繡娘的身影突然如鬼魅般竄出,右袖再次甩出,發(fā)射出一團濃密的灰黑色煙霧,煙霧中夾雜著細小的毒針,借著夜色與煙霧的掩護,悄無聲息地射向李俊儒。
她則借著煙霧的掩護,左袖暗藏的短刃泛著寒光,直取李俊儒的后心——霧中藏刃。
李俊儒卻腳尖在地面輕輕一點,身形如柳絮般向后飄出半丈,同時右手劍花一挽,劍氣如旋風般擴散開來,將煙霧與毒針盡數(shù)絞碎。
可就在他化解攻勢的剎那,青繡娘的短刃已至近前,刃尖距他后心不足半尺。
千鈞一發(fā)之際,李俊儒猛地擰身,左手成掌,快如閃電般拍向青繡娘的手腕。
青繡娘收回短刃,借著后退的慣性旋身,右袖再次甩出,金屬絲纏住旁邊的槐樹樹干,借著拉力騰空而起,落在屋頂?shù)耐咂希痈吲R下地望著李俊儒。
兩人這番交手,不過十招,卻快得讓人眼花繚亂
那幾個還算清醒的胡三的手下個個瞪大了眼睛盯著場中,心頭卻莫名泛起一陣怪異。
他們總感覺這兩人似乎都沒下死手,反而看起來還有幾分“曖昧”。
月光映在她那張“老太婆”的面容上,眼角的細紋竟擠出幾分委屈似的柔和。
而李俊儒站在地面,沒有趁機進攻,反而收了劍勢,只望著她的方向,那目光里沒有殺意,倒像久別重逢的人,在借著招式確認對方是否安好。
他們?nèi)嗔巳嘌劬Γ噲D將這詭異的感覺壓下去。暗忖定是剛才喝多了腦子糊涂,哪有正邪對決還留這種余地的,畢竟是儒帥與青繡娘這樣的頂尖高手,對決中本就帶著常人看不懂的章法,哪是自己這種人能明白的。
就在這時,一陣密集的腳步聲從街道盡頭傳來,伴隨著秦蒼爽朗的大笑,打破了這份詭異的平靜:“青繡娘!這次你休想逃!”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秦蒼、李慕然帶著十幾名王府護衛(wèi)快步趕來,忠伯也在,眼神銳利如鷹。
李俊儒聽到聲音,下意識地轉(zhuǎn)過身,可他剛側(cè)過身,眼角的余光便瞥見一道黑影從屋頂竄下——青繡娘竟借著他分神的間隙,突然發(fā)動偷襲!
一枚漆黑的毒針從她袖中飛出,直取李俊儒后頸,針尾還帶著細微的破空聲,速度快得讓人反應不及。
李俊儒頭也不回,手腕輕揚,救贖劍反手一挑,毒針被精準擊飛,釘在旁邊的墻縫里。
青繡娘見偷襲未果,又看到秦蒼等人已逼近,身形如一道黑影,朝著街道深處竄去。
李俊儒腳下猛地發(fā)力,緊隨其后追了上去。
秦蒼只看到兩道身影一前一后消失在街道盡頭,他狠狠拍了下自己的嘴,懊惱地喊道:“哎呀!都怪我!剛才喊那么大聲,又把她驚走了!”
話音未落,一道身影突然從他身旁竄出——正是忠伯!
他足尖在地面一點,身形如離弦之箭般射向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