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場的日光被云層割裂成碎金,嚴慕寒踏上擂臺時,櫻井半藏的瞳孔驟然收縮——她月白裙裾掃過青磚的弧度,竟與東瀛古畫中“雪女舞月”的姿態分毫不差。
他喉結滾動,短刀在掌心壓出紅痕,嘴角卻扯出病態的笑:“嚴閣主這般姿容,若葬在我的刀下,倒也算風雅。”
嚴慕寒的絕愛劍出鞘半尺,銀鈴劍穗在風中輕顫如受驚的蝶。她早知東瀛浪人垂涎中原女色,卻未料櫻井的目光如淬了毒的刀,每一次掃過她發間銀蝶步搖,都讓她后頸泛起寒意。
第一招“絕愛?初雪”尚未使老,櫻井的居合斬已帶起腥風。
他不再如對陣霍云霆時乏力,刀刃直奔她咽喉,寒芒映得她臉色青白。
臺下的蒲紅羽猛然起身,飛鏢在指間旋出殘影,卻被李俊儒按住肩膀。
嚴慕寒旋身避開致命一擊,卻見櫻井的袖口翻出半片血色櫻花紋——那是東瀛“色道流”的標記,專以殺美人為樂。
三十回合后,嚴慕寒的衣襟已被冷汗浸透。
櫻井的”雪櫻三式“招招陰詭,短刀明明刺向腰腹,卻在中途變招直擊面門,逼得她連連后退。
觀眾席傳來倒吸冷氣聲,丐幫弟子的破碗捏出裂紋。
李俊儒緊緊盯著臺上,他早就做好了不顧一切上場救人的準備。
五十回合后,嚴慕寒的左腕已被“寒鐵手”震得發紫,銀鈴劍穗歪斜,唯有右劍仍勉力支撐。櫻井的短刀如毒蛇吐信,每次擦過她咽喉都故意放緩半息,似在享受獵物掙扎的快感。
徐志豪的指節捏得發白,眼尾青筋微跳。他早知東瀛武術陰狠,卻未料到櫻井會對女子用“折骨手”——嚴慕寒的左腕已在交鋒中扭曲,銀鈴劍穗險些脫手。
嚴慕寒咬碎銀牙,強行施展“絕愛?無痕”,劍穗如靈蛇纏上對方刀鞘。
櫻井卻露出狡黠笑意,掌心寒霜驟現,竟以肉掌抵住她劍尖:“嚴閣主,你的劍……在發抖呢。”
櫻井的“雪櫻三式”驟然變招,六道虛影分取她“肩井”“膻中”“氣?!绷幋笱?。
這是東瀛寒鐵手功夫,能徒手斷刃。嚴慕寒驚覺劍尖傳來刺骨寒意,慌忙撤招,卻見櫻井的虛招已變實,掌風如重錘擊中她右肩。
鮮血噴出的瞬間,嚴慕寒倒飛出去,銀蝶步搖跌落塵埃。
櫻井半藏卻不罷休,足尖點地如鬼魅追擊,短刀在陽光下劃出半圓——他要在眾目睽睽下,將這中原美人劈成兩半。
臺下的徐志豪猛然起身,劍柄在掌心壓出深痕。他看見嚴慕寒的血滴在擂臺邊緣,離界碑僅有半步之遙,而櫻井的刀光已籠罩她頭頂。
正當徐志豪有所行動時,李俊儒的身影已如雷霆掠起,在嚴慕寒墜出擂臺的剎那,左手攬住她腰肢,右手駢指如刀,直擊櫻井刀刃。
掌刀相擊的氣浪震得青磚龜裂,掀起滿地煙塵,櫻井被震退三丈,喉間涌上腥甜,嘴角溢出鮮血。
“我方認輸即可,何必趕盡殺絕?”李俊儒的聲音冷如冰窟,懷里的嚴慕寒能感覺到他胸腔震動。
她仰頭望他,見他下頜繃成鋒利的線,眼底翻涌著她從未見過的殺意。
櫻井擦著血跡,目光陰鷙,冷笑道:“儒帥中途干預比賽,按規矩應剝奪參賽資格?!?/p>
李俊儒望向裁判臺,嚴慕寒的血滴在青磚邊緣,恰好越過擂臺線三寸。
他轉身時帶起勁風,將血滴震成齏粉:“她既已出界,比賽便已結束。你若再追,便是私斗。”
主裁判的銅鑼聲遲滯三息,才磕磕絆絆響起:“櫻井半藏……勝?!?/p>
演武場爆發出潮水般的噓聲。王樺清摔碎酒葫蘆,碎瓷片擦著櫻井腳跟飛過:“東瀛狗!欺負女人算什么本事!”
徐志豪攥緊的拳頭緩緩松開,指甲已在掌心掐出血痕。他望著李俊儒懷中的嚴慕寒,看見她唇角的血跡,又看見他垂在身側的手背上暴起的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