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閉上眼,白天在晚晴院的場景突然清晰起來——晚翠抱著蘇輕晚的衣服從東廂走出來,說“放進衣柜怕落灰”。
當時他沒覺得異常,可現在細想,蘇輕晚的臥房里明明有專屬的衣柜,紫檀木做的,還帶著雕花,晚翠為何要把衣服拿到西廂來收?
難道那衣服里藏了什么東西?
是蘇輕晚寫給“表哥”的信沒寄完?還是她與怪人聯系的證據?
晚翠會不會早就知道蘇輕晚的計劃,故意把衣服拿到西廂,幫她銷毀里面的線索?甚至連蘇輕晚“寫信給表哥”的說法,都是晚翠編的——那信的真正收件人,會不會就是擄走她的怪人?
一個個疑問冒出來,卻又很快被推翻。
若晚翠真要幫蘇輕晚,何必在白天的詢問里提到“表哥”?這不是給自己留破綻嗎?還有那怪人,武功詭異,袖口藏著金屬絲,身上帶著極北的冰芷花香,怎么看都不像是蘇輕晚能請來的人物——一個深居王府的千金,哪來的渠道聯系上這種江湖異客?
李俊儒嘆了口氣,覺得自己的想法太過牽強,可眼下線索斷了,也只能順著這唯一的疑點查下去。
他指尖扣住衣帽間的窗沿,輕輕一用力,窗戶便無聲地推開。
他翻身跳進去,落地時腳尖在地上輕輕一點,卸去所有力道。
衣帽間里彌漫著淡淡的梔子香,與蘇輕晚臥房的氣味一模一樣。
兩側的衣柜整齊地擺著衣物,大多是蘇輕晚的襦裙,還有幾件侍女的常服。
李俊儒借著從窗外透進來的微弱月光,逐個拉開衣柜門翻找——他記得白天晚翠抱的衣服的顏色。
找了約莫半盞茶的功夫,他終于在最里面的衣柜里摸到了那件衣服。
布料觸手柔軟,還帶著淡淡的熏香,顯然是被精心打理過。
他提著裙擺仔細檢查,口袋里空空如也,衣角、袖口也沒有任何異常,連針腳都整整齊齊,看不出半點藏過東西的痕跡。
難道真的是自己多心了?晚翠只是單純怕衣物生灰,想把小姐的衣服拿到西廂來照看?
李俊儒皺著眉,將衣服放回原位,輕輕合上衣柜門,心里涌起一陣淡淡的失望。
他正準備轉身離開,突然聽到外間傳來“嘩啦”一聲——是浴盆被挪動的聲音。
晚翠洗完澡了!
李俊儒心頭一緊,幾乎是本能地閃身躲進身旁的衣柜里,動作快得像一道影子。
他剛關好柜門,就聽到腳步聲從屏風后傳來,越來越近。
衣柜里一片漆黑,只有門縫里透進一絲微弱的光,還能聞到晚翠身上殘留的皂角香,混著衣柜里的梔子香,格外清晰。
“聽雪,我洗完了,你可以去洗了。”
晚翠的聲音帶著剛沐浴后的慵懶,比白天多了幾分柔和,像浸了蜜的溫水,順著門縫飄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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