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血玫瑰的標識……”
葉梵天的聲音發(fā)緊,指尖微微顫抖,觸到刺青時,那冰涼的皮膚下仿佛還殘留著沈青崖未散的戾氣:“青崖他……他怎么會和血玫瑰有關系?”
秦蒼剛收起的拳頭又攥緊了,粗聲粗氣地罵道:“他娘的!搞了半天,沈青崖這老賊不僅是為了報仇,還是血玫瑰的棋子?那當年他刺殺王爺,是不是也有血玫瑰在背后攛掇?”
李慕然眉頭擰成疙瘩,走到葉梵天身邊,仔細端詳那刺青,語氣凝重:“這刺青的樣式,和當年血玫瑰在其他地方留下的標記一模一樣。沈青崖藏了三十年,連我查案時都沒發(fā)現(xiàn),可見血玫瑰的滲透有多深?!?/p>
胡三奇怪道:“這血玫瑰要邊防圖干什么?難道投靠境外勢力了?”
鎮(zhèn)北王怒道:“又是這躲在暗處的老鼠組織!他們只敢在背后用這些下三濫的手段!這次竟敢把主意打在了本王女兒身上!本王早遲滅了他們!”
李俊儒站在原地,沒說話,指尖卻反復摩挲著自己的鼻子。
從天下第一神探周宏川到皓月山莊莊主錢承,再到武林大會時的東瀛團,再到如今的王府總管沈青崖,每一次看似獨立的陰謀背后,都隱隱牽著血玫瑰的影子。
甚至連幾次大難不死的蘇御陽和死里逃生的周尋也成了血玫瑰的爪牙。
到底還有多少人跟血玫瑰有關系?
他設局抓青繡娘、引沈青崖暴露,以為是自己掌控了全局,可現(xiàn)在想來,自己的這些計劃會不會也在血玫瑰的局里?
他們到底埋了多少棋子?自己這一路的決策,又有多少在對方的算計里?
一股寒意順著脊椎竄上后頸,李俊儒不自覺皺緊了眉頭。
他不怕明面上的刀光劍影,卻怕這種藏在暗處的操控——若血玫瑰的目的不止是攪亂江湖,而是更大的局,那春秋殿、甚至整個中原武林,會不會都成了他們棋盤上的棋子?
“都別緊張了,那老鼠組織雖然喜歡用陰招,但是終究上不得臺面,不足為懼?!?/p>
鎮(zhèn)北王蘇定北的聲音突然響起,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走到葉梵天身邊,看著那兩具依偎的尸體,眼底的復雜比火光更甚——三十年的親信,最終以這樣的方式落幕,還牽扯出更大的陰謀,這份滋味比吞了黃連還苦。
“沈青崖的事暫且不論,血玫瑰的賬日后再算。今日能揪出真兇,救回晚兒,多虧了儒帥、嚴閣主、李神探和各位弟兄,這份恩情,鎮(zhèn)北王府記在心里?!?/p>
他轉向李俊儒,鄭重地拱手:“儒帥,這次若不是你步步為營,設局引出沈青崖,晚兒恐怕……本王真不知道該如何謝你。”
李俊儒回過神,語氣謙和:“王爺客氣了。蘇小姐是無辜的,沈青崖的陰謀更是關乎北方安危,我身為龍國一份子,本就該盡一份力。再說,秦兄、李神探還有胡幫主都傾力相助,我不過是牽頭罷了,算不得什么功勞。”
“儒帥還是這么謙虛?!焙恍Γ牧伺睦羁∪宓募绨?,“不過話雖如此,若不是你那投石問路的點子,咱們也抓不到沈青崖的破綻。這腦子,江湖上怕是沒人能比得過你?!?/p>
鎮(zhèn)北王嘆了口氣,目光掃過滿地狼藉——晚翠的尸體還躺在墻角,沈青崖父子的血染紅了石桌,空氣中的血腥味混著霉味,實在算不上愉快。
他揉了揉發(fā)脹的太陽穴,對眾人道:“天快亮了,各位也折騰了這么久,不如留在王府吃頓早飯,也算本王略盡地主之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