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留著絡腮胡、腰間別著柄闊背刀的漢子跳了出來,指著花見琉璃的鼻子怒喝道:“你知道這位是誰嗎?這是漢江鹽幫李幫主的獨子李少!在這漢江邊上,誰不得給李少三分薄面?你一個姑娘家動手打人,懂不懂江湖規矩?”
他說著,又伸手指向旁邊背長劍的青年:“還有這位,追風劍柳成!去年在淮南論劍,他一劍挑飛了斷魂刀周通的刀,江湖上誰不給他面子?”
“還有我身邊這位鐵掌震漢江趙奎!上個月在黑水河渡口,三掌就拍翻了水匪頭頭!”
“這位是妙手書生魏先生,一只鐵筆無人能敵!還有翻江鼠錢通,水下能閉氣半個時辰!”
“在場這么多英雄豪杰,你們惹得起嗎?”
這群人你一言我一語,每個名號都聽得人耳朵發沉,仿佛都是江湖上響當當的頂尖好手。
連李少爺都被這陣仗壯了膽,捂著紅腫的臉,漏風的聲音里多了幾分囂張:“聽見沒?我身邊的都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物!你們敢打我,信不信我拍碎你的骨頭?”
可若是細看,就會發現他們雖然喊得兇,卻始終沒有想要動手的樣子,目光還時不時警惕地瞟向花見琉璃。
畢竟這群人也不是傻子,剛剛花見琉璃出手之快,快到他們連殘影都沒看清,這等身手,絕非他們能抗衡。
“李少說得對!”錢通立刻接話,卻還是沒敢靠近花見琉璃,只在原地踮著腳喊,“姑娘,識相的就趕緊道歉,再賠償李少的醫藥費、精神損失費,這事就算了!不然你們只能橫著出去!”
李少爺見花見琉璃不說話,只冷冷盯著自己,心里突然發虛,原本到了嘴邊的狠話卡在喉嚨里,轉而把火撒向了桌邊的李俊儒:“你他媽縮頭烏龜是不是?躲在女人后面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出來跟我單挑!”
這話剛落,花見琉璃又動了。
沒人看清她是怎么上前的,只覺一道香風掠過,又是“啪”的一聲脆響,比剛才更響,像是鞭子抽在肉上。
李少爺的右邊臉瞬間腫了起來,和左邊對稱的紅腫湊在一起,活像個發脹的豬臉,嘴角再次溢出鮮血,這次連帶著牙齦都滲出血絲,看起來狼狽至極。
“再敢對主人不敬,殺了你。”
花見琉璃的聲音很輕,卻帶著刺骨的殺意,那雙原本清澈的眼睛里,此刻翻涌著冷冽的寒光,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雅間里的眾人瞬間噤聲,那股殺意太過真實,像是來自尸山血海里的修羅,讓他們連反駁的勇氣都沒了。
李少爺捂著兩邊紅腫的臉,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卻半個字都不敢再說,只是驚恐地看著花見琉璃,連逃跑的念頭都不敢有。
這時魏明悄悄湊到李少爺耳邊,聲音壓得極低:“李少,您先忍忍!這幾天漢江來了太多高手,保不齊哪個就不是咱們惹得起的!您平時在這地界橫著走沒事,可這段時間得低調點。現在先離開這里,再想辦法收拾他們。現在死磕,不值當啊!”
李少爺的身體微微一僵,眼神里的恐懼漸漸被不甘取代。
他死死咬著牙,盯著李俊儒,像是要把這人的模樣刻在腦子里,好半天才擠出一句漏風的話:“你……你可敢報上名來?別藏頭露尾的!”
李俊儒正低頭刨著碗里的米飯,頭都沒抬,只是漫不經心地吐出三個字:“李俊儒。”
雅間里先是一陣死寂,緊接著就炸了鍋。
“是儒帥?!”
趙奎突然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聲音都帶著顫:“我……我終于見到您了!您前段時間救回鎮北王府蘇小姐的事,江湖上誰不夸您?我還特意讓我兒子進春秋殿,可惜他太笨,沒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