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沒得逞,卻也撕爛了她的衣服,用那只惡心的手摸她的臉,腰,大腿,腳踝。
一想起這些,路珍予就會干嘔不止。
燭火潺潺的祠堂,沈京肆看向她掰完包子再伸來的手臂、一路向上的鎖骨、脖子都附著清洗過度后的淤血痧。
好像就是在這一眼之后,少年在心里暗暗發誓,最后一次,這只能是最后一次。
再有下回,他就算是賠上一條命,也要把鄭耀宗那個畜生殺了,剁碎,讓他魂飛魄散,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沈京肆,你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
昏暗的祠堂里,兩人腦袋倚著腦袋,并肩坐在長長幾十列牌位桌下。
沈京肆笑一聲,“小爺是男人,要是關鍵時候連喜歡的姑娘都護不住,算什么男人。”
“可我不想你為我受傷。”
沈京肆上身一挺,坐起來,亮晶著眼湊過來,“你心疼我?那你就是喜歡我對不對?”
路珍予沒有回答這話,抿著唇躲閃了視線。
再抬起時,她突然就堅定了神色,“下一次,下一次換我保護你。”
個頭就到他胸口的小丫頭,頂著張軟包子臉說要保護你。
或許是真心,可沈京肆只當聽來笑笑,先打趣她,“那你打算怎么保護我?”
“拼了命我也保護你。”
看著那認真望來的臉,沈京肆措愣一瞬,后又“嘁”笑出來,抬手揉亂她的腦袋。
“小樣吧,說的小爺還挺感動。但不用你去拼命,小爺保護你就行啦。”
夜色中,姑娘沒有在反駁沈京肆的話,而是緩緩收眼,將頭再次倚到他的肩膀。
沈京肆,我真的會保護你。
也真的,好像,有點……喜歡你。
腦海中的畫面漸漸模糊拉遠,附著在沈京肆眼底的濃墨不知不覺間暈開,渾濁中滲出愧色。
沈晉川把人接過來,路珍予卻沒給他說話的機會,轉頭再看向沈京肆。
這張臉,午夜夢回時她愛不釋懷。
每一次能在夢里重逢,清晨醒來的她都要假裝沉睡下去,用即將枯竭的想象力,將夢里戛然而止的幸福重新續上。
前二十年,她想愛沒資格,現如今她也許就要能愛了,卻沒了身份。
翻來覆去說白了,還是四個字——有緣無分。
沈京肆凝視上路珍予望來的那雙狐眸,只是短短幾秒時間,卻好像已經看到她從希望到失望再到絕望。
想起那句“她路珍予更沒資格”,莫名的,他想要躲開她的注目。
路珍予卻笑了,苦澀夾雜著無奈,最后是無際的惘然。
“你剛才說的沒錯,她們說的也沒錯。像我這么一個吃里扒外狼心狗肺的女人,又怎么能如此厚顏無恥的再次跑回來礙你們的眼呢。”
她直視上沈京肆的眼,人明明是在笑,語氣里卻沁滿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