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娘娘洪福和‘石髓’的威力,糧庫守住了!阿史那骨咄祿那狗賊被我們打跑了!趙老將軍的主力也突破了韃靼外圍防線,正在向云州靠攏!”陳芝兒語氣振奮了些,“韃靼的攻勢暫時被遏制了!只是…”
“只是什么?”唐若雪敏銳地捕捉到她語氣中的遲疑。
“韃靼軍退而不亂,似乎在…等待什么。”陳芝兒放下藥碗,神色凝重,“而且…探馬發現,韃靼大營后方,似乎在…秘密挖掘地道!方向…直指云州城墻根基!”
地道?!唐若雪瞳孔微縮。云州城墻多處被毒火罐重創,根基不穩,若再被地道破壞…后果不堪設想!
“必須…阻止他們…”唐若雪掙扎著想坐起,卻牽動傷口,疼得悶哼一聲。
“娘娘別動!”陳芝兒連忙按住她,“這事交給末將!末將帶‘石髓’機甲去!把他們挖的地道全給炸塌!”
“不可…莽撞…”唐若雪喘息著,“韃靼必有防備…阿史那骨咄祿…不會輕易放棄…”她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雖然虛弱,但統帥的思維仍在高速運轉,“芝兒…附耳過來…”
陳芝兒連忙湊近。唐若雪在她耳邊低語片刻,陳芝兒眼睛漸漸亮了起來,用力點頭:“娘娘放心!末將明白!定叫那韃靼狗賊偷雞不成蝕把米!”
皇城,金鑾殿。
今日的朝會,氣氛詭異得如同暴風雨前的死寂。龍椅空懸,珠簾低垂。珠簾之后,本該是代行監國之權的厲欣怡的位置,此刻卻坐著一位身著素雅宮裝、稚氣未脫卻強作鎮定的少女——葉曦!
她小小的身軀端坐在寬大的鳳椅上,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但她的腰桿挺得筆直,雙手緊緊抓著扶手,指節因用力而發白。那雙酷似葉凡的眼睛里,此刻充滿了與年齡不符的凝重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
下方,文武百官肅立。但許多人的目光,卻不時瞟向殿門方向,或與同僚交換著意味深長的眼神。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山雨欲來的壓抑感。
“有本啟奏,無事退朝——”王德全尖細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打破了殿內的沉寂。
“臣,有本奏!”禮部尚書周文淵(周顯之父,周昭儀祖父)率先出列,聲音蒼老卻帶著一股悲憤,“老臣泣血上奏!彈劾戶部尚書厲欣怡,濫用職權,構陷親王,軟禁太后使者,其罪…罄竹難書!”他老淚縱橫,撲通跪地,“陛下離京,厲欣怡不思報國,反而趁機攬權,排除異己!更縱容其爪牙,悍然抓捕慶親王殿下!此等行徑,與謀逆何異?!請太后、公主殿下明鑒!即刻釋放慶親王,嚴懲厲欣怡!”
“臣附議!”
“臣附議!”
…
瞬間,十幾名官員出列跪倒,齊聲附和!聲浪在空曠的大殿內回蕩,氣勢洶洶!
這些都是慶親王一系的鐵桿,或是被太后勢力裹挾的墻頭草!
葉曦的心猛地揪緊!來了!他們果然發難了!而且直接扣上了“謀逆”的大帽子!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聲音不顫抖:“周尚書此言差矣!厲尚書奉旨行事,證據確鑿!慶親王涉案,自有法度審斷!豈容你等空口污蔑,妄議朝政?!”
“證據?什么證據?!”周文淵抬起頭,眼中閃爍著怨毒,“不過是一面之詞!厲欣怡私設公堂,嚴刑逼供,屈打成招!其心可誅!公主殿下年幼,莫要被奸佞蒙蔽,行那親者痛仇者快之事啊!”他言辭懇切,仿佛字字泣血,極具煽動性。
“你…!”葉曦氣得小臉發白,一時語塞。她畢竟年幼,面對這種老謀深算、顛倒黑白的政客,經驗還是太淺。
“公主殿下!”又有幾名官員出列,這次是御史臺的言官,言辭更加犀利,“厲欣怡身染奇疾,面生惡斑,此乃天降警示!妖孽亂國,禍在眼前!請殿下即刻下旨,將厲欣怡打入天牢!以安社稷,以順天意!”
“請殿下下旨!嚴懲厲欣怡!”更多的官員,在周文淵等人的帶動和太后勢力的暗中施壓下,紛紛出列跪倒!黑壓壓的一片,幾乎占據了大殿三分之一的位置!聲浪一浪高過一浪!
“請殿下下旨!”
“請殿下下旨!”
聲討厲欣怡的呼聲如同海嘯般席卷大殿!葉曦孤零零地坐在珠簾之后,如同怒海狂濤中的一葉扁舟,隨時會被撕碎。她的小臉煞白,身體微微顫抖。王德全和趙鋒等忠心侍衛按著刀柄,眼中噴火,卻礙于朝堂規矩不能妄動。
周文淵低著頭,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獰笑。小丫頭片子,看你如何應對!只要今日逼你松了口,厲欣怡必死無疑!慶親王就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