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冬天,坊市的天黑的很快。
街巷的遠處,陳金環收起了往日的跋扈,走向一處不起眼的酒樓,她緊了緊衣服。
小心推開門,門內,
只有一個人坐在那里,卻像一座山,壓得她喘不過氣。
陳金環四處張望,再次確定房間里與窗外都沒有藏人,這才不復往日的驕橫,恭敬對端坐在桌前的中年男人道:“父親,你找我”
而這男人,
正是陳玄銘的繼父徐繼恩,被三管事稱為繼老爺的存在。
徐繼恩明顯不悅。
他冷哼一聲,身上強達筑基的深沉靈識瞬間籠罩在整個房間里,隔絕了外界潛在的窺視。
接著,這才呵斥道:“誰讓你擅自對那小子動手的?這么多年,難道我就把你教導成了這番模樣么?!”
他的聲音不高,卻像鞭子一樣抽過來。
陳金環的指尖掐進掌心:“女兒只是看那小子不爽,今日恰好李家的三子前來家中,可他見了我竟然不聞不問,一聲不響的過去,實在是在李三子面前落了女兒面子。”
“女兒這才這才準備找幾個下人去教訓一下他,讓他明白哪怕生出個靈根子,他仍然是那個沒用的廢物。”
說著,陳金環竟然還委屈了起來。
“沒想到父親竟然如此大的反應。”
‘啪!’
徐繼恩深吸一口氣,看著陳金環這上不了臺面,仍然扭扭捏捏的樣子,一巴掌扇到了她的臉上。
“父親,你竟然打我!”
陳金環眼里流出淚水:“我娘若是泉下有知,她也怎會想到,今日女兒竟然因為一個外人被父親痛打!”
“你干脆打死我算了,正好讓你和那瘋婆娘再生一個孩子!”
“混賬!”徐繼恩猛地把茶幾上的杯子打碎。
“你可知道你是在說什么嗎?”
“老夫若真要打死你,何必把你帶到這清河坊市享福,將你留在那湟水城等死,豈不更加方便,還能護惜老夫的聲名。”
徐繼恩恨鐵不成鋼地接著道:“為父曾經多少次與你說過,凡事若是沒有益處,就少為慎為。”
“如今那陳小子既然已經被流放到靈田,就讓他自生自滅最好,這么多年跟在我身邊,你卻是絲毫長進都沒有。”
“父親可是”
陳金環擦了擦眼淚,忽然抬起頭:“李家的三子前日里告訴我,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必生,女兒認為他說的對,必須讓陳玄銘這輩子都翻不了身,這才派了下人前去教訓一二。”
“閉嘴!”徐繼恩低喝,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嚴厲,“教訓?你現在倒是承認了,竟然敢私自派去練氣七層的必陳四!你這分明是要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