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陸鋒氣憤地怒罵了一聲。萊昂妮這就是你的詛咒嗎?你這個從不肯認輸的女人,就算是死了這么久也沒法讓陸家安心。
“解決那個神父不就好了?”一直沉默著的陸冽陰沉地開口。那個雨中為她撐傘的高大背影出現在腦海里,那雙銀灰色的像狼一樣的眼睛令人印象深刻——最好不是那個人,最好這一切都和她沒關系。
“你還真是天真啊,我的先生。”左媞安冷笑著說到,“軍方可不是黑手黨。而且知道那位神父有多少忠實的信徒么?你的提案不亞于是在無數監控的保護下明目張膽地去毀了一顆鉆石。”
“任由這么危險的人發展了三個月都沒留意到異常,軍方的警戒心也不過爾爾。”陸冽原封不動地反擊到,聲音似如冰霜。
“關于那位神父,目前我們還知道些什么?”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陸凜平靜地用一個問題破解了這對形同陌路的夫妻之間的僵持。
“說實話我們能查到的并不多。似乎八年前他就來過這個城市,當時積累了一批信徒,但卻突然離開,現在又突然出現……不過這段時間沒有信徒見過他的真人,只有一黑一白兩個代言人替這個叫伊恩的神父進行傳教。”
聽見這個名字,ly像觸電一樣從門上彈開,心跳聲響徹如雷。
伊恩。明明是第一次聽說,卻感覺那么熟悉。ly慌亂地撲向那堆她視若珍寶的十字架,手指顫抖著撫摸過它們每一個。在觸摸到落款的“j”時,她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令她心弦亂顫的強烈情緒。這個字母的刻痕蒼勁有力,卻滿言溫柔——潛意識里,好像的確曾經有過那么一個人,寬厚的手掌撫摸著她的腦袋,聲音溫潤柔和地向她呼喚著。
jeanne。
j,是他在呼喚她的名字。
“總之,將那片廢棄教堂在復活節開放給那些狂熱的信徒們是解決這次危機唯一的方法。”左媞安篤定地說到,沒有給陸家的人留下任何反駁的余地,“我希望你們能夠配合,否則軍方也不介意挖出你們過去那些見不得人的東西,到時候弄的大家都很難看。”
已經很難看了。陸鋒鐵青著臉看著自己的兒媳婦。外界的媒體都說是陸家攀上了左家,然而只有他們知道這個女人從來的第一天起就徹底支配了整個陸家。
萊奧妮,那可是你生下的兩個兒子啊,他們是你的后代,為什么你就不能放下你叫嚷著的自由,像只折斷翅膀的鳥一樣安靜地在這座華美的城堡里度過余生呢?如果你當初聽話,說不定現在還能活著,在這里成為一個上流社會尊貴的太太,但你為什么就是不肯妥協呢?
長久的沉默縈繞在整個客廳。陸鋒緊蹙著眉頭,最終還是嘆了口氣。
“……一個條件。復活節當天,城堡必須被重兵把守,不得有任何人出入。”年邁的父親沉聲說到,“希望你們軍方能夠盡快找到那個神父本人,并且將他驅逐出境。”
“這點我向您承諾。“得到肯定的左媞安沉穩地陸鋒點點頭。
會議就這么結束了。腳步聲離房間越來越近,ly趕緊丟下手中的十字架,重新爬回椅子上,佯裝依然在沉沉的睡夢中。掉落在地上的的古毯被人重新撿起來蓋在身上,接著男人的手指侵略性地撫摸著她的臉頰,帶著難掩的焦慮情緒。
“冽,我會在那天讓她好好睡一覺的。”陸凜笑著向患得患失的弟弟說到,“復活節那天你就安心地在教堂為媽媽守著墓,不讓她被打擾吧。”
“陸凜,你和那個男人欠我的已經足夠讓我恨你們一輩子了。”陸冽冷漠地回應到哥哥的討好,“別弄丟她。否則我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么樣子。”
他的天使,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一部分的天使。那是他的命,支撐他在這個荒誕世界生活的全部,誰動了她就等于動搖了他整個存在的根基。
“你就放心吧,冽。”陸凜扯出一個溫和的笑容,“肉體不過是一堆分子的集合,沒有人能夠躲開化學的進攻。”
但那些只能殺死身體,不能毀滅靈魂的,不要怕它們。(《馬太福音10:28》)
一個溫潤的聲音在jeanne腦中響起。他低沉的聲音在空蕩的教堂里縈繞,圣潔如同天使的號角。她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平靜,仿佛沉睡在美夢中般欣喜,只是毯子下的拳頭握緊,指甲嵌進肌膚留下一個個淺淺的月牙,提醒著她這份來之不易的清醒。
我的父,你終于來接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