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憲勉強地朝著李謙笑了笑,知道李謙不能再留了,索性讓人去叫了常大夫進來,讓他跟著李謙一起去甘州:“……大人路上也有個照顧的人。”
常大夫當(dāng)場就懵了。
他這兩天剛把藥鋪鋪子看好了,請了牙行幫著租下來,卻突然冒出個這樣的事來。
可他怎么敢反駁姜憲?
常大夫只好求助地望著李謙。
李謙覺得姜憲有些小題大做,可姜憲的話已經(jīng)說出去了,他又怎么能駁了姜憲的面子?
他只好裝作沒有看見的樣子,低頭輕輕地咳了一聲。
常大夫好歹跟著李謙去了一趟四川,對李謙頗為了解,知道這件事已經(jīng)沒有了回旋的余地,只好摸著鼻子準備出行。
常忍冬知道了忍不住闖了進來,要見姜憲。
姜憲知道他要說什么,沒等他開口已道:“我只是讓常大夫護送大人去甘州,過幾天就回來了,你著什么急?”又道,“若真有什么急事,
不是還有你嗎?”常忍冬一口氣就這樣被堵在了嗓子眼里,只好自己去和牙行的人商量,趕在過年之前把鋪子里的事都收拾停當(dāng)了,過了二月初二龍?zhí)ь^就開業(yè)。
這都是后話了。
姜憲見李謙聽她的話把常大夫帶在了身邊,心里這才覺得踏實了一些。
李謙原本想把這邊的事都交給云林的,突然出了高妙容的事,把他的安排都打亂了,只好把家里的事都臨時交給了劉冬月,因而在吩咐劉冬月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時,他神色有些煩躁。
也不知道高妙容那腦子里都裝的是什么?
怎么幾年不見,她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或者,她從來沒有變過?
李謙想到高妙容剛來李家時總是喜歡用怯生生目光打量別人的情景。
自他十歲之后,他幾乎不去內(nèi)院了,現(xiàn)在高妙容長什么樣子,他都不怎么記得起來了。
想起這些,他叮囑劉冬月:“郡主不是喜歡管事的人,太原那邊的事,你盯緊點,別出了什么紕漏。若是有什么為難的,你要及時告訴我,我來跟那邊說。”
劉冬月恭敬地應(yīng)“是”,送了李謙出門。
姜憲把李謙送到了大門口。
屋頂、樹木、街道,都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雪花大朵大朵如柳絮般地落下,盤踞車頂、油紙傘上、肩頭,久久不愿離去。
姜憲撣了撣李謙肩頭并不存在的雪花,目光沉重地送李謙上了馬車。
今天會有很多人在城門外給李謙送行,她就不去湊這個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