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寂靜中,他聽到有人吸了一口氣。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自己已經失去了時間的概念,可能是半分鐘,也可能是一輩子,他以一種極慢的速度一點一點抬頭,然后看向沈脈。
對面這人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那道目光里寫著一些冬棲不太敢細想的東西,非常具有穿透力,看得人不由自主地想逃避。
于是冬棲遵從著小動物的本能,移開了視線。
見他看過來了,沈脈收起了那點微不可查的笑意,然后舉了舉手中的小魚干袋子:“還吃嗎?”
冬棲沉默良久,垂著眼睫,伸手接過那袋子小魚干:“……吃。”
*
接下來的整個過程都有些渾渾噩噩,冬棲木然地吃完飯,收拾好餐盤,跟著沈脈一起回到了教室,路上還在討論了一下小魚干好不好吃,然后午休,上課,下課。
等到下午第二節課開始的時候,冬棲才覺得自己的神志稍微回來了一點。
中午實在是有些被嚇狠了。
縱使萬般不愿,冬棲還是逼迫自己面對了那個可怕的事實。
沈脈會不會,已經察覺出了些什么?
想到這里,他不自覺地咬著筆頭,然后悄悄地看向身邊坐著的那人。
這節是化學課,化學老師正在講解上次布置的練習卷,沈脈一絲不茍地抄著黑板上寫著的化學式——雖然冬棲不太明白他抄這些有什么意義。
可能這就是學委吧。
他想。
他的神情并沒有什么不對,還是平時那副冷淡的樣子,鏡片架在高挺的鼻梁上,微微反著光。
看起來不太像是參破了什么驚天大秘密的樣子。
冬棲稍稍放下了一點心。
就算真的發現了,但是愿意維持著表面的和諧,當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是不行。
冬棲一開始心態極好地這么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