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闖想著妹妹的異樣有些失眠,翻著相冊里的照片,聽著雨聲出神。
隔壁突然傳出壓抑著的咳嗽聲,周闖掀開杯子下床,立刻去敲門:“玉兒?”
陶昕玉聲音悶悶的,明顯是捂著嘴巴:“我沒事。”
但是緊接著他就又斷斷續續地咳嗽起來。
周闖聽得揪心:“玉兒,你把門打開。這里有藥箱,難受不要忍著。”
陶昕玉說:“門沒有鎖。”
周闖推門進入。陶昕玉已經坐了起來,神色疲憊地歪靠在床頭,長發略有些凌亂。他用紙巾捂著下半張臉,咳得眼淚都出來了,狀態很是虛弱。
周闖走過去摟住他的腦袋,先貼著額頭試了試體溫,已經開始燙了,又摸了摸手卻是冰涼的。
“冷嗎?”周闖調整了空調的溫度,讓陶昕玉先平躺下去:“被子蓋好,我去給你倒水。吃過藥再睡。”
身體不舒服的時候陶昕玉格外乖,也可能是沒精力再掙扎,聽完他的話閉著眼點了點頭。周闖俯身掖緊被角,朦朧黑暗中看著妹妹病弱的小臉,沾著淚的眼尾,鋪散在枕頭上柔軟帶著香氣的發絲,心頭像是被輕輕撥弄了一下,酸澀難忍。
他情不自禁,以安撫當作借口吻了吻陶昕玉的眉心。
藥還是一顆一顆地哄著喂了下去。陶昕玉側過身蜷縮在被子里,冷得瑟瑟發抖。周闖先加了一床絨毯將他裹住,又準備好冷水和毛巾,坐在旁邊根據情況隨時調整。
他耐心地守著,過兩個小時就給陶昕玉測一次溫度、擦洗身體,守到凌晨終于退燒了。
陶昕玉身體難受,睡得不是很熟,時不時從噩夢里醒過來一會兒,迷迷糊糊地叫著哥哥。周闖摸著他的頭發,在床邊坐到了天亮。
快到中午的時候陶昕玉醒了,看到哥哥在身邊睡著,悄悄地爬下床去倒水喝。
但是周闖睡得很淺,只是在假寐,聽到拖鞋在地板上摩擦的聲音就睜開了眼睛,坐起來看著他:“玉兒,醒了怎么也不叫我。還難不難受?”
陶昕玉躲開他伸過來的手,聲音沙沙的:“你回自己床上去睡。”
周闖愣了下:“好。你肚子餓嗎,吃點粥好不好?”
“現在還不餓。”陶昕玉拿起水杯往外走:“餓的時候我自己會點。”
周闖下床跟出來,納悶地笑了笑:“什么你自己我自己的……玉兒病糊涂了嗎。”
他去摸妹妹的額頭,沒想到又被躲開。陶昕玉往后退了退,看著他認真地說:“以后不可以再親我,一次都不行。”
周闖看出來他不是像平常那樣在使小性子、說反話,頓時心中涌起一陣陣恐慌:“到底怎么了,你跟哥哥說清楚。”
“我們應該保持距離。”陶昕玉昨天想了一下午,想明白了:“這樣對誰都好。”
“對誰好?”周闖眼前都開始發黑:“是對你好嗎?玉兒你長大了,開始嫌棄哥哥了是不是?”
“不是的!”陶昕玉不想跟他挑明,本以為周闖很聰明,能夠理解自己的意思,卻沒想到他會執著地一直追問。
情緒激動之下,他又捂著嘴咳嗽起來,咳得臉都紅了。
周闖忙將人摟著坐下,輕拍著后背順氣。誰知等小貓緩過來,第一件事就是又推開了他的手,還急急忙忙地要從他懷中離開。
他按住陶昕玉的肩膀:“玉兒你看著我……是不是誰對你說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