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月嬋下樓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陶昕玉打開大門,冷風(fēng)立刻涌入室內(nèi),吹亂了他濕潤的頭發(fā)。
他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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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cè)攵奶鞖庖呀?jīng)很冷。陶昕玉穿著睡衣和薄外套,并不足以抵御夜間的寒風(fēng)。
他什么都沒帶,兩手空空地跑了出來。
陶昕玉坐在公交站臺的長椅上,看著來來往往的車流。
他在想自己現(xiàn)在能去哪里。去找同學(xué),朋友嗎?可是那樣很快就會被家里找到,逃跑也沒有了意義。
又一輛車降下速度靠近路邊,朝他鳴笛,車窗里是不懷好意的笑臉:“小朋友,沒地方去???請你吃個(gè)飯?”
陶昕玉置若罔聞,冷著臉把視線轉(zhuǎn)向別處。那人自討沒趣,也不再糾纏。
坐了一會兒,陶昕玉站起來走進(jìn)了附近的便利店。他借用店員的手機(jī)打了個(gè)電話。
店員看他明顯是剛哭過,說話的時(shí)候還有點(diǎn)哽咽,把手機(jī)拿回去的時(shí)候,忍不住問:“你餓不餓?想吃什么你隨便拿,我可以請客?!?/p>
“我不餓,謝謝你呀姐姐?!碧贞坑駥λα艘幌?,就往外走。
店員聽他電話內(nèi)容知道是在等人來接,又說:“你在里面等就好了,店里暖和。”
陶昕玉坐在玻璃墻邊看著外面。
不過二十分鐘,司徒駿的車就出現(xiàn)在路邊。他跑過來,摸了下陶昕玉的臉,擔(dān)憂地問:“怎么哭成這樣,誰對你動手了?你哥哥死哪去了,也不知道管管!”
“沒有。”陶昕玉微微轉(zhuǎn)頭,躲開了他的觸碰。
“……先上車吧?!彼就津E牽著陶昕玉的手往外走。陶昕玉掙扎了一下,被他握得更緊。
司徒駿低頭看著他:“我得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才能放心?!?/p>
上車后陶昕玉坐在后排,司徒駿打開導(dǎo)航,說:“我想想。先帶你去買一下洗漱用品吧。”
“謝謝你。”陶昕玉被司徒駿用他的風(fēng)衣裹住,只露出半張臉。他還是保持著警惕,雖然沒有明說,但從細(xì)枝末節(jié)的反應(yīng)里流露了出來。
“不用客氣?!彼就津E開著車,看了眼后視鏡:“你知不知道自己有時(shí)候看起來,很像一只貍花貓幼崽?!?/p>
陶昕玉瞪著他。
司徒駿笑了一陣,漸漸止?。骸拔液孟裼置胺傅侥懔恕!?/p>
“沒有?!碧贞坑裼悬c(diǎn)郁悶地說。
買完東西,很快到了司徒駿住的地方。
他拿出鑰匙打開門,屋子里空蕩蕩的,不像有人常住的樣子。
司徒駿解釋:“這里原本是被我爸媽租出去的。我成年以后就過戶給我了,沒有再租,偶爾我會來住幾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