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他在食堂吃飯,陶昕玉又打了電話過來。剛聽到一聲“寶寶”,周定的怒氣便煙消云散。
的確是他昨天先說錯話,惹了媽咪傷心。今天早上被周闖氣到就當是報應好了。
周定放下筷子認真地聽著陶昕玉說的每一個字。聽到媽咪說會給他做話梅排骨,他先是驚喜,接著又覺得內疚:“媽媽你不要專門為我下廚了,讓保姆燒也是一樣的。”
陶昕玉這些年十指不沾陽春水,被周闖用大堆大堆鈔票養在家,像是活在一個隔絕了所有煩心事的樂園里,至今模樣都還和周定幼年時別無二致。并且由于每天被父子倆輪流哄著慣著,他性格也越發嬌氣天真,不管對誰說話語氣都嗲嗲的,聲音又甜得像能沁出蜜,經常被人誤會是在撒嬌。
周定不舍得陶昕玉受一丁點勞累,媽咪天生就是來享福的。
陶昕玉說:“沒關系呀,材料我已經買好了。下午算好時間開始做,等你回來正好可以吃。”
又聊了一會兒,掛斷電話,周定看眼時間,只覺得過得太慢。他恨不得能往后撥幾個小時,一眨眼就到放學回到家,可以和媽咪一起吃晚飯。
這下午的課周定都沒心思聽了,放學后拎著書包就往外跑,中途讓司機停車,在花店精挑細選買了束水仙百合。
他到家時陶昕玉坐在客廳沙發上擺著果切,用模具把各式水果弄成精巧可愛的形狀,再搭配好顏色,細心地堆疊。成品賞心悅目。
“媽媽我回來了。”周定捧著花湊到陶昕玉身邊,俯身討要了一個臉頰吻。
陶昕玉接過花束,眼里閃動著驚喜的光芒:“又給我買花呀,寶寶你的零用錢還夠不夠?”
“夠了,根本用不完。”周定看著果盤:“媽媽我想吃桃子。”
“自己拿呀。”
“我手還沒洗,你喂我。”周定把腦袋拱到陶昕玉懷里,嗅著母親身上的香味。數十年如一日的溫柔甜蜜。
陶昕玉用小叉子插起切成花朵的桃子塊,喂到周定嘴邊。周定沒嚼兩下就咽了,張開嘴:“還要。”
吃了幾塊,陶昕玉就不給他喂了:“還沒吃飯呢,先別吃這些了。快起來去洗洗手。”
周定把臉埋在陶昕玉小腹處,悶聲嘀咕:“我就是從這里出來的啊……”
明明是這么單薄平坦的地方,他胎兒時竟然能住在里面。不管再看多少次都覺得很神奇。
他伸手摟住陶昕玉的腰,腦袋蹭來蹭去,耍無賴不肯離開。
“長這么大了還喜歡黏著媽媽。”陶昕玉輕輕擰了下他的耳朵,溫柔地責怪:“真幼稚。”
周定坐起身:“為什么不能黏著你,媽媽你是不是討厭我了。”
他的體型,外貌甚至性格,都與周闖相似得可怕,像是一個年少的翻版。并且才十七歲就已經長得又高又壯,眉宇間一股壓不住的痞氣,只有開口說話,才會暴露出變聲期的粗啞嗓音。陶昕玉在他旁邊看著都要更稚嫩些。
周定露出一副失落的表情。陶昕玉揉了揉他的臉:“當然不是啦!不管幾歲你都是我的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