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2頁）

大人的對話讓他聽得稀里糊涂，但全部聽完之后，也大致明白是什么情況了。

周闖擔憂地觀察著陶昕玉的神情。陶昕玉也忐忑地觀察著周闖的神情。

“他們說的那些你都聽到了。”周闖試探著問。

陶昕玉嗯了一聲。

“那你想……”周闖嗓音干澀，注視著弟弟的臉，剩下的半句話無論如何都問不出口。

他怎么舍得。玉兒對他來說，已經(jīng)是支撐著他活在這世上的信念。要是哪天家里只剩下了他一個人，他真的不知道繼續(xù)活著還有什么意義。

可是周闖心里又很清楚，項坤一定能夠給玉兒提供更優(yōu)渥的物質(zhì)條件。至少是比呆在這臟兮兮的老城區(qū)要好，比跟著他吃苦要好。

“我不想跟他們走。”

陶昕玉撲到周闖懷里：“哥哥，不要把我送走可以嗎？我想留在這里，我不要和你分開。”

他的家，他的家人一直都在身邊守護著他，他不需要所謂的生父提供姍姍來遲的照顧。

“好。”周闖摸著陶昕玉的腦袋：“先吃飯吧，我們當然不會分開。”

晚上周闖跟路月嬋聯(lián)系了一次，將陶昕玉本人的態(tài)度如實告知了他們夫妻倆。

路月嬋沉吟片刻，還是提出想要和陶昕玉見一面，至少讓這孩子見見自己的血親。

周闖知道，如果直接拒絕，他們是絕對不可能輕易放棄的，后續(xù)還會想盡辦法糾纏陶昕玉，到時候只怕鬧得更加難以收場。

他答應了路月嬋的請求。

*

次日一大清早，項坤就帶著路月嬋來到陶昕玉的住處附近，坐在車里悄悄等著。雖然定好的見面時間是今天中午，但他還是迫不及待地想看一眼和自己血脈相連的這個小孩。

很快陶昕玉就和周闖一前一后走出了院子。

躲在車窗后面遠遠看著陶昕玉，項坤心頭忽然涌起無限的柔情:“這孩子長得真好，鼻子像我，眉眼像他媽媽。”

纖秀的身形，穿著干凈簡單的運動款校服，安安靜靜站在那兒，臉蛋比他見過的任何一個朋友家的小孩都要漂亮可愛。

聽著他的感慨，路月嬋只能尷尬地笑笑。

陶昕玉坐在周闖的自行車上，像平常一樣到學校上課。

在他們身后項坤開車跟了一路，直到看著陶昕玉的背影消失在學校大門里面，才不得不停下。

等待片刻，他忍不住走進校園，借口說自己孩子即將轉(zhuǎn)學過來，作為家長先來看看環(huán)境。一個老師帶著他到處逛了逛，項坤驚喜地在小學部的通告欄上發(fā)現(xiàn)了陶昕玉的一寸照片，貼在運動會比賽結(jié)果的板塊，很顯眼的位置。

不愧是他的孩子，呆在最糟糕的環(huán)境里，也還是這么優(yōu)秀。

項坤越發(fā)期待跟陶昕玉正式見面的時刻，幻想兒子到時候會哭著撲到自己懷里撒嬌，可憐兮兮地責怪自己，沒有早點來接他回家。

想著想著項坤甚至有些心痛。

他的確來得太晚，錯過了許多撫育幼子的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