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闖對程志陽的忌妒心,早在看到他和妹妹同居那天開始,就達到了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地步。
但陶昕玉明確地告訴他,如果他對程志陽下手,自己就去殉情。
他和程志陽目前還只有過精神結合,能夠在圖景中細微地感知到對方的狀態。要是程志陽真的出了事,陶昕玉第一時間就會發現。
周闖觍著臉裝好人:“怎么會?他畢竟是你喜歡過的人,哥哥就算再生氣,也不會對他怎么樣的?!?/p>
其實他也不算說謊?,F在陶昕玉時時刻刻地在他身邊呆著,他的全部精力都在妹妹身上,哪還有空去管無關緊要的人和事。
藥湯還是斷斷續續地喝著。凜冬到來,陶昕玉和周闖一起度過了新年。
看著窗外煙花升起,陶昕玉想起自己剛覺醒,進入槐東塔見習的那年。那個時候一切都是好好的,至少周闖在他面前還有些長輩的威嚴,這才過了兩三年,就已經瘋魔得不成樣子了。
元宵節這天,陶昕玉被周闖哄著吃了顆湯圓。他咬下一口,隨著黑芝麻餡料一并露出來的,還有枚硬幣。
周闖的語氣像在哄孩子:“玉兒運氣真好,哥哥煮了一鍋,特意藏了幸運幣包在里面。沒想到才第一口,它就被你吃到了?!?/p>
“湯圓這種東西,煮了一鍋你自己吃嗎?!碧贞坑窭湫χ鴨?。
周闖盯著陶昕玉,忽然呼吸亂了,在他唇角狠狠親了親:“別這樣對著哥哥笑……”
他把硬幣拿去洗干凈,在上面鉆了個孔,打磨好鋒利的邊緣,用紅繩掛著,系在陶昕玉的手腕上。
手腕太纖細,紅繩松動,不斷往下滑落,最后恰好停留在了那一小點眼淚似的疤痕附近。
吃完湯圓,陶昕玉就窩在灰狼的懷里半躺著,抱著枕頭安靜地看節慶晚會。周闖跪在沙發邊盯著妹妹臂上那處小疤,注視許久,虔誠地吻了過去。
之前他很少注意到這里,也不常碰,手臂內側皮膚本就敏感細嫩,陶昕玉哆嗦了下,下意識地躲。周闖不肯罷休地追過來,半壓在他身上,抓著他雪白手腕偏著頭狂熱地親吻。
陶昕玉擠在灰狼溫暖的胸口和周闖胸膛之間,無處可躲,雙腿掙扎著抬起來踢蹬著,卻讓后者趁勢壓得更近了些。
在陶昕玉背后,低頭俯視一切的灰狼眼珠里閃爍著興奮的神采。它像一張誕生出了自我意識的大床,長嘴在陶昕玉頸間不住拱動,舌頭急躁地舔過能舔到的每一寸皮膚,呼哧呼哧地粗喘。
它似乎在與主人產生著感應。
陶昕玉仰臉承受著,烏潤的眸子煙雨朦朧,時不時地隨著過于高亢的絕頂而微微上翻;唇瓣輕咬,面頰浮起一片潮熱的紅暈,墨色長發凌亂地鋪散在沙發上,糾纏著灰狼的毛發,還有幾縷則黏在周闖汗津津的手臂。
“玉兒。”周闖親著妹妹的臉,笑聲低沉怪異:“你沒有猜錯啊……那藥湯很好吧,可以溫養你的身體,還可以讓你現在這么快樂。”
陶昕玉失神地看著他,口中控制不住地發出變調的低吟,已經認不出自己眼前的這個人是誰。
他手腕垂落在身側,隨著高頻的撞擊不斷輕輕搖晃,腕上掛著的那枚硬幣就“叮鈴叮鈴”地敲擊著地板。
叮鈴叮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