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是普通的上班族,朝九晚五,這是他租來的房子,離他上班的地方還有十來站公交的距離,單薄的工資支撐不起他的任性,是以每天早起洗漱還要給自己做早飯吃。
這一天,天剛蒙蒙亮,鬧鐘醒了,男人頂著雞窩頭迷迷糊糊下床摸黑走到了衛生間開始洗漱。
刷牙的時候感覺脖子里滴了幾滴水,他也沒怎么在意,只是在心里咒罵了幾句樓上的住戶和物業:媽的破房子又在漏水了。
他吐掉嘴里的泡沫,漱著口,擰開了水龍頭開始洗臉,洗著洗著就覺得不對勁起來。
滴水的量越來越多,還很涼,又黏膩,在初秋的季節里冷得刺骨。
男人莫名打了個寒噤,水龍頭還在開著,他伸手抹了一把后頸,同時按亮了墻上的開關,待到看清掌心里的液體時,他失聲驚叫起來,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是血!血!
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家天花板上開始滲血,一滴,一滴,接一滴掉進了盥洗池里。
血跡隨著水波蕩漾開來,滑進了下水道。
男人渾身顫抖哆嗦著嘴唇以為是鬼片看多了做的噩夢,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直到熟悉的痛感襲來,他跌跌撞撞爬起來還穿著睡衣就跑了出去找物業報警。
“事情經過就是這樣……”男人咽著口水拚命想要把那一幕忘記卻只能越陷越深,以至于臉上浮現出了深深的恐懼。
宋余杭示意人遞一支煙給他安撫他的情緒。
“還記得是幾點起床的嗎?”
男人接過來也不抽,只湊在鼻邊深深吸了幾口氣:“記……記得,我鬧鐘調的是六點半,鬧鐘響了我就起了,走到洗手間估計也就一兩分鐘。”
“這樓上的住戶你認得嗎?”
男人點了點頭:“認得,是個學生吧,電梯里見過幾次面還打過招呼,怎么突然就……”
宋余杭的目光掃了一眼他和幾個小區的物業:“一個人住?父母呢?還是租的房子?”
一個物業管理人站了出來道:“不是租的,是住戶,住在這好多年了,小姑娘名叫范琳,戶主寫的是她爸爸名字,前些年她爸媽離婚后就再也沒見他回來過了,只有她媽媽隔三差五來看看她。”
宋余杭示意小刑警把這些信息傳回局里讓鄭成睿查找女孩的親生父母通知家屬。
圍觀的群眾看著他們忙進忙出,又聽了那個物業的話,一陣竊竊私語。
“哎呀真可憐,父母離婚嫁的嫁娶的娶,好好的娃兒都不要了。”
“那可不,我在這住了幾十年了,可以說是看著這小姑娘長大的,怎么說沒就沒了呢。”
有人扼腕痛惜就有人說風涼話。
“前陣子高考錄取通知書下來的時候,不還聽她和她媽在樓上吵架嗎?她想復讀她媽不讓,說不定啊就是一時想不開……”
“你怎么知道的這么清楚?”
“我?我兒子和她是同班同學,不過我兒子今年考的不錯,省大呢。”
“哎喲,那確實不錯,恭喜恭喜。”
……
外面留了幾個小警察繼續找樓上樓下的鄰居做著筆錄,宋余杭復又戴上手套走了進來。
尸表檢驗進行到了一半,段城替她打著勘查燈,宋余杭伸手接了過來:“我來,有什么發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