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余杭躺著的這半個月里,警方并沒有閑著,他們順藤摸瓜沿著刀疤臉的這條線,查到了他背后的犯罪團伙。
“這個刀疤臉叫陳五,退伍軍人,十年前因弓雖女干、過失殺人罪入獄,獄中表現良好,獲得了減刑機會。出獄后依舊不務正業,游手好閑,在當地欺男霸女,無惡不作,警方又逮回來教育了幾次,刑滿釋放后結識了代號為“禿鷲”的社會閑散人員,成為其頭號打手。為牟利,該犯罪團伙利用招工、兼職賺錢等名義誘騙年輕女性上當受騙,實際是進了淫窩,供他們的客戶取樂、享受,甚至還發展出了上下級關系,每介紹一名年輕女性入會,就會有三百到一千金額不等的介紹費,何苗的小姨父就是在那個時候把何苗送進去的。”
“每一名上當受騙的女性在正式接客之前,都會由“禿鷲”或者他的手下來負責開苞,聽話就有錢拿,不聽話就往死里打。”
“我們已經逮了幾個小頭目,證實時間是三個月之前見過何苗出入過禿鷲的房間,雖然最終的DNA比對結果還沒出來,但時間上都對的上。”
“何苗不是第一個受害者,我們也很遺憾,沒能挽回她年輕的生命,但是,我們會讓她成為最后一名受害者。”
趙俊峰站在窗邊,面朝著夕陽,沉沉吐出了一口濁氣:“省廳已就6。1案成立專案組,行動代號為——極光!”
宋余杭聽到這里,心潮澎湃,拚著一口氣抬起了右手舉到了太陽穴邊:“江城市公安局刑偵支隊副隊長宋余杭請求參加專案組,參與抓捕行動!”
***
遠離市區的偏遠小村莊。
入了夜,一切靜悄悄的。
安靜的山路上只聽見了男人扯風箱一般沉重的呼吸聲。
他一邊跑一邊回頭,跑得跌跌撞撞,遠處村落里傳來幾聲狗叫,他更是嚇破了膽,抱著腦袋就往地上滾。
也不知道跑出去了多遠,狗叫聲停了,山路靜悄悄的,只有蟋蟀知了的蟲鳴聲。
男人松一口氣,在小溪邊停了下來,狠命往臉上撲著水,又俯下去喝了好幾大口,這才起身,環顧四周,瞅見不遠處有一個公用電話亭,撿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一轱轆跑了過去。
他撥下一串號碼,響了好幾遍才接通。
“喂?”
“是我。”男人壓低了聲音:“你他媽的不是說出了事會保我?條子都他媽追上門來了,老子被打得連褲衩都不剩了。”
那邊沉默些許。
“不是說讓你往南走,出海坐船。”
“你他媽少給老子廢話,給我弄個新身份證新手機號,在邊境接應我,否則我要是落到條子手里,你他媽的也吃不了兜著走!”
他說完這段話后信號出現了短暫的延遲。
“喂?喂?”男人壓低了聲音吼,就差要叫出他名字的那一瞬間,對面的人開口了。
“行,沒問題,車牌號濱AH4578會帶著你的新身份在邊境接應你,你一路向南,坐大巴別坐火車,很快就能到。”
男人這才滿意地哼了一聲,掛掉了電話。
坐在黑暗里的人扣出了手機卡放進了碎紙機里絞得粉碎。
他有一下沒一下地叩著膝蓋數著節奏。
沒關系,卡不在了,人也很快就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