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不吃了。”老人劇烈咳喘著,偌大的別墅餐廳里竟然只坐了他一個人。
一室冷冷清清,桌上精致又豐盛的菜品竟然只動了幾口。
女人輕輕替他拍著背,拿手帕揩去了他唇角淌出來的涎液。
“好好好,不吃了,我扶老爺回去休息。”
說著,和管家一起把人扶進了輪椅里坐穩。
林又元抬眼看她,嗓音嘶啞:“別忙活了,老林送我上去就可以了,你也去休息吧。”
女人眼珠一轉,還想再說些什么,管家向來是林又元的心腹,已經推著人遠去了。
女人只得在原地暗恨跺腳。
傭人來問:“夫人,這些菜還要嗎?”
“要什么要,倒了喂狗!”女人扯著帕子,那一瞬間的面目猙獰讓傭人生生后退了幾步,不敢再抬頭看她。
“是,夫人。”
幽靜的走廊里鋪了花紋繁復的地毯,輪椅推在上面悄無聲息。
林又元又咳了兩聲,臉色憔悴,眼窩深陷,穿著寬松的睡衣,露出的皮膚也是松弛布滿老年斑的。
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迅速蒼老。
管家有些不忍心:“老爺……”
林又元擺手止住了他的話頭:“舸兒今天過來了嗎?”
林管家搖頭:“沒有,少爺母親也病得重,所以沒過來,不過,他派人送來了賀禮,說是明天一早再過來拜年。”
林又元唇角浮起了一絲笑意:“哦,是什么?”
“是一只古樸的鼻煙壺,說是清朝皇帝的遺物,特意搜尋了大半年來給您的。”
“這孩子,有心了。”林又元靠在輪椅上長嘆了一口氣,話音剛落,咳嗽不斷。
“老爺……”管家抬手欲給他拍背。
林又元止住了他的動作:“你覺得金夏這個女人可信嗎?”
“不敢妄自揣測夫人。”老管家低下了頭。
林又元拿手帕捂著唇,喉嚨里發出來了“嗬嗬嗬”的聲音,一時分不清究竟是在咳嗽還是在笑。
他沒說,林又元也沒再問。
“小姐回來了嗎?”
林管家復又推著他往前走,搖頭。
林又元闔上了眼睛,任由他把自己推進了臥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