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余杭一邊答,一邊扯著她往前走。
“不是。”
“我讓你覺得惡心了嗎?”
“沒有。”
“那你為什么這么嫌棄我?”
“我……”宋余杭被噎了一下,這種矛盾又復雜的心情大抵是無法與人言說的。
兩個人言談間,已經走到了外面。
雨停了,街燈映照著積水里的一雙頎長身形,
她盯著那和林厭相似的輪廓,淡淡道。
“我心里有人了,所以無法再和別人親密接觸。”
林厭微微彎起唇角,卻又拚命把那弧度壓了下去,一偏頭,冷冷道。
“迂腐,哪有人會一輩子只喜歡一個人的呢,世界這么大,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
宋余杭埋頭踩著水走路,低聲道:“有。”
林厭沒聽清:“什么?”
她抬起頭來,又大聲地重復了一遍:“有!”
兩個人離得近,林厭被唬了一跳。
“你神經病啊?突然那么大聲音干嘛,有什么有?”
宋余杭微微笑了一下:“這樣的人,一定有的。”
林厭搖頭輕蔑地笑了:“我不信,你說有誰?”
她自小生長在爾虞我詐的環境里,她的父親就以身作則為她示范了什么叫“三心二意”和“朝秦暮楚”。
無論是林厭,還是裴錦紅,大抵都對“一生一世一雙人”這樣的詩句并不感冒且心存厭惡吧。
然而,宋余杭說話的語氣里還帶上了一絲輕快,仿佛做了一件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一般。
“有啊,我,等我再見到她的時候,我就可以告訴她,我一直愛她,一直在等她,從未變過。”
雖然,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到了。
宋余杭想到這里,微微有些鼻酸,又猛地回過神來,自己干嘛跟一個犯罪嫌疑人講這么多,還都是關于自己感情生活的。
她自嘲般地一笑,卻見對方的目光牢牢鎖定在自己臉上,那眼睛里閃爍著一絲水光。
她正想定睛細看的時候,林厭已轉過臉去,諷刺一笑。
“我覺得你八成是有病且病得不輕。”
話雖如此說,她的心里始終涌動著一股又酸又澀的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