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既然這樣,我還有最后一個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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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林厭躺在床上剝了一根香蕉吃得正香,獄醫剛把針給她扎上,鐵門嘩啦一下打開了,走進來兩個獄警手里拿著一串明晃晃的鑰匙把手銬給她打開了。
林厭略略抬眸:“喲,怎么滴?上頭良心發現要放我出去了?”
她話音剛落,就看見兩個西裝革履的青年人推著林又元走了進來,她面色一變,香蕉也不吃了,徑直扔進了垃圾桶里。
一個有點職稱的獄警跟在林又元身邊點頭哈腰地:“這段日子林法醫在這養傷吃不好睡不好的,是該早點回家早點回家。”
林又元笑笑,面容和藹,竟然親自拉過了他的手表示感謝:“給你們、給市局、省廳諸位領導添麻煩了,改日一定親自登門道謝。”
林家財大氣粗,為避嫌沒有人在政府部門任職,林厭是個例外,但再往上溯三代,都和官場有盤根錯節的關系。
這些官員或多或少都曾受過林家的提攜或恩惠,誰敢受這個謝啊。
“不敢不敢,您太客氣了,上面已經發紅頭文件證明了林小姐的清白,這些日子實在是受苦了。”
林厭不動聲色看著這場政商博弈,牙都要酸掉了。
林又元笑夠了,又慈祥地抽回了手,終于打算結束這場話題了:“應該的,我和林厭說幾句話……”
獄警識趣地叫獄醫也退了出去:“好,您請便,完事叫我們就行,再簽字辦下手續就可以出去了。”
林又元微笑點頭致意,目送他遠去,貴族的做派在他身上體現地淋漓盡致,卻只讓林厭幾欲作嘔。
她正眼都不愿意瞧這個父親一眼。
林又元當然也和她沒什么好說的,人一走笑容就收了,直接開門見山:“辭職報告我已經讓人給你寫好了,你簽個字。”
跟在林又元身邊的年輕人遞過來一張紙和筆,林厭大致瞥了兩眼,興趣缺缺。
“這回又是讓我去哪個分公司掛職啊?”
林又元摩挲著自己拇指上的綠扳指,他們父女倒是如出一轍地在對待彼此這件事上達成了不耐煩的共識。
“景泰集團的CEO,將來接我的班。”
景泰集團是林氏主業,這官倒是不小。
林厭唇角一扯,露出個諷刺的笑意:“不去,不簽,滾。”
林又元皮笑肉不笑,仿佛早就料到了會如此這般。
他停下摩挲扳指的動作,也沒使眼色,跟著他的那兩個年輕人就走了過去要扶林厭下床。
沒有人看清她是怎么動作的,輸液用的軟管滋滋往下冒著水,針頭已經不見了。
林厭微揚起了脖子,指尖閃爍著寒芒,語氣漫不經心里含了一絲尖銳。
“都別動啊,我是法醫,十秒內弄不弄得死你們我不確定,但弄死我自己一定沒問題。”
吹彈可破的肌膚上頂著一根鋼針,隨時都有可能扎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