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紛紛回頭看她,宋余杭摘了頭盔取了護目鏡夜視儀,拔掉耳朵上的通訊麥,掉頭往下跑。
“宋隊,宋隊……”其他人來攔她,馮建國聽見了,破口大罵。
“宋余杭你他媽的能有點出息嗎?!你別忘了你剛跟我立過的軍令狀!你要為了保護整個江城市承擔起責任,現在呢?你就為了一個林厭就要當逃兵嗎?別忘了,你是現場最高指揮官,你對的起你身上的警銜嗎?!”
宋余杭一把把額前的碎發捋了上去,來回轉了個身,又做了好幾個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那林厭呢?林厭誰來保護?!她也有生命危險啊!”
馮建國頓了一下,才道:“我們已經在前往交換贖金的路上了。”
“綁匪要多少錢?”
“一億。”
“林家呢?”
“只給了一千萬。”
宋余杭幾乎快把牙咬碎了:“這他媽的不是扯淡嗎?!”
“一遇上林厭的事,你似乎總是特別容易情緒波動,宋余杭,別說我不近人情,不給你機會,你可以回來救她,前提是,要么把犯罪嫌疑人繩之以法,要么脫了你的警服滾回來見義勇為,你自己選吧。”
掛掉電話之后,宋余杭沉默良久,其他人早就散了開來繼續搜尋著整座醫院,畢竟這邊也是人命關天。
她頭抵著冰冷的墻壁,又把那兩段視頻點開來看了一遍,林厭因為痛苦扭曲了面容嘶吼的時候,她也跟著一起淚流滿面。
她知道林厭為什么會私自離隊了,一定是因為在尸檢過程中發現了和初南案的相似疑點,也只有這個理由才足夠讓她不通知自己就一個人去找兇手尋仇。
“白鯨案”和“汾陽碼頭碎尸案”有相似點,也有很多不同點,但無論兇手是不是一個人,宋余杭想,都和他脫不了干系。
當務之急,找到兇手,也就離林厭不遠了。
陳初南是她的軟肋,那她就做她的鎧甲吧。
宋余杭抹了一把眼淚,吸了吸鼻子,把頭盔戴上,迅速系好搭扣,提起槍就往樓上跑。
林厭,等著我。
***
“還是沒有人來救你。”血水流進了眼睛里,讓原本已經模糊的視線更看不清楚了。
那個打她的男人消失了,她復又被吊在了半空,只聽見了一個冰冷毫無感情起伏的機械音。
林厭微微勾了一下唇角,諷笑。
可是緊接著,她就笑不出來了。
“你來打我呀,賤人,蠢貨,大笨蛋!”熟悉的聲音瞬間把她拉回了二十六年前的那個下午。男孩子一腳把她踹在地上,踩著她的胸口,掰開了她的手指,把她緊緊攥在手里的兩塊錢取了出來,撕了個粉碎。
“呸,雜種也想拿我爸爸的錢,你配嗎?!和你媽一樣賤,滾!”十歲的小男孩已經結實得像個小胖墩,一腳就把她踢到了墻邊。
林厭腦袋著地,再次醒來的時候就和林誠被綁在了一起,天花板上的水一滴一滴砸在了她的臉上。
她還沒未回過神來,戴著面罩的男人狠狠一鞭子就抽在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