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城拍了拍她的肩,也走了。
鄭成睿推了推眼鏡:“女人心,海底針。”
宋余杭萬分同意地點了頭,跟上眾人腳步:“女人心,海底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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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嚴格的程序來說的話,即使是命案也該先找到死者的家屬再進行解剖,可是現在尸體已經成這個樣子了,案發現場周邊也沒有任何能證明死者身份的東西,僅有的一張紙墨跡也被完全暈開了需要時間做進一步的技術復原。
是以林厭還是決定先剖了再說,尸表特征會隨著時間溫度的變化而變化,每耽擱一分鐘就離真相越遠了一步。
她擰開水龍頭拍起水花打在臉上讓整個人的溫度消散下去一些,發昏的腦袋也恢復了些許清明,接著洗手消毒穿防護服戴面罩一氣呵成,全副武裝地走進了解剖室里。
即使是一具無名尸體,她還是保持了足夠的尊重,手術刀垂直放于胸前,微微低頭默哀了一分鐘。
段城打開了攝影機。
“2008年6月1日,下午13時四十五分,死者未具名,第一次尸體解剖,現在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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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訓室。
一塊白板,上面貼著現場的照片,以及用黑色水筆寫出了目前已知的線索。
“通過走訪現場目擊證人得知,嫌疑人李厲于昨夜凌晨四時五十五分左右開車進的工地,在樓前準備卸貨來回碾壓了十多遍,五點半左右工地工頭劉志起床上工發現了被害人。”
“被害人被發現時已死亡,脖子以下全部卷進了車輪里,尸體高度損毀,血泊面積大概1。0×1。2米,其呈中間深四周淺的形狀分布著,通過法醫的現場尸檢我們得知,死者為一十八歲以下的年輕女性。”
“其顱骨粉碎性骨折,創面生活反應明顯,符合高墜傷的特點。”
“等下——”張金海打斷了偵查員的話:“也就是說死者是墜樓死的,而不是被卡車碾死的?”
“是。”宋余杭站了起來,把裝在證物袋里已經風干的紙張遞了過去:“這是在現場的天臺上發現的。”
紙已經干了,墨跡卻復原不回去了,眾人睜著眼睛瞅了半天,也只看出了遺書兩個字。
張金海把眼鏡摘了下來:“遺書都找到了很大可能性是自殺吧。”
“不一定,雖然在天臺上沒有發現任何打斗的痕跡,也沒有發現第二個人的指紋和腳印但是仍然存疑,還不到十八歲花一般的年紀,為什么要自殺?”
誰也不想自己轄區里命案一樁接一樁地出,這話問得張金海皺起了眉頭,他強壓下心中不悅,轉頭吩咐別人。
“當務之急還是先確認尸源吧,最近轄區各大派出所有沒有上報失蹤案的,尤其是未成年人的?”
一個偵查員打開電腦看了一下,站起來道:“倒是有報失蹤案的,東區一個,西城兩個,但都是老人,年齡對不上呀。”
“案發現場的監控呢?”宋余杭把目光投向鄭成睿。
鄭成睿指尖敲打著鍵盤,輸入一串代碼把整個街區的平面圖調了出來,回過頭來臉色有點兒難看。
“離案發現場最近的攝像頭也有一百多米遠。”
格林大廈是市政補貼由建新公司承包的西城區改造項目之一,項目之初是想建一個綜合性大型購物中心來吸引各大商家入駐,但從這個六層樓的規模以及面積大小就能看出項目進行得有多不容易了。
巴掌大的一塊地方還劃出了停車場,當然現在就是石塊和建筑垃圾堆放處,出事的地點在大廈門前,攝像頭在停車場那邊,隔了百八十米,連個鬼影都拍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