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戴著口罩,頭上套著藍色一次性手術帽,鬢角露出些斑白來,腳上也穿著鞋套,操著一口方言。
“不是趙醫(yī)生讓我過來的嗎?說是這位病人拉床上了,讓我過來換下床單。”
趙醫(yī)生?
刑警愣了一下,好像剛剛給里面病人檢查身體的時候是來過一位姓趙的醫(yī)生。
他下意識去看此人證件,姓名職務醫(yī)院鋼戳齊全。
他讓開了一條路:“行,進去吧,快點啊。”
“好,謝謝警察同志,警察同志辛苦了。”男人臉上露出憨厚的笑,推著車擦肩而過的時候,刑警卻突然覺得有哪里不對,那是一種面對危險本能的直覺。
他下意識就把手放上了槍,比他更快的,是對方的刀,直直捅進了他的肚子,還狠狠轉了一圈,疼的他說不出話來。
男人握著刀柄又往深里扎了一些,刑警踉蹌退后幾步,被人一把扶穩(wěn)了。
屋里的刑警聽見門口有動靜,一個箭步就沖了過去拉開門。
門外站著一位四十多歲的清潔工:“你好,我是來換床單的。”
屋里的消毒水氣味掩蓋了他身上濃重的血腥味。
刑警退后一步,讓開門:“進來吧,奇怪,門口那兩個人呢?”
清潔工推著足可以裝下一個人的手推車往前走:“剛看他們去上廁所了,我就直接敲門了。”
“去洗手間也該留一個人啊。”刑警嘀咕著,把槍放回了槍套里。
清潔工從自己的手推車里取著干凈的床單:“興許是尿急吧。”
刑警見他一個人有些忙不過來的樣子:“我來幫你吧。”
“不用——”男人話音剛落,刑警已一把掀開了手推車上罩著的白布,頓時露出了一個黝黑的腦袋。
他瞳孔一縮,還沒來得及回過神來,男人已經抄著刀撲了上來。
他力大無比,死死卡著對方的肩膀,直接一刀封喉,飛濺的血灑在了雪白的墻壁上。
男人舔了舔刀鋒上新鮮的血液,滿臉都寫著嗜血后的瘋狂與興奮。
醫(yī)院24樓的窗戶被打開了,隨著“砰”“啪”兩聲巨響,樓下的人群響起了一陣尖叫。
男人把那個孩子從床上抱了下來塞進車里,堵著他的嘴,又把那兩位刑警的配槍別進了后腰里,把沾著血跡的外套也扔進了手推車里,大搖大擺往外走。
整個作案過程一氣呵成,不超過五分鐘。
因為上洗手間而逃過一劫的刑警跑回來一看,房門大開著,就知道出事了,一個箭步沖進去,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差點把他嗆暈過去。
窗臺上也沾了血跡,他趴過去往下一看,頓時目呲欲裂。
***
值班室的鈴聲大作,接線員一把接了起來:“喂,江城市公安局。”
對方話還未說完,他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張金海也緊急從審訊室里被叫了出來,一死就死了兩位刑警,兇手窮兇極惡到令人發(fā)指!
馮建國“啪”地一下一巴掌就拍在了作訓室里的桌子上,茶杯都跳了跳,一室噤若寒蟬,就連剛踏進來的張金海都縮著脖子不敢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