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東西藏哪兒了?!”林厭拽著她的衣領惡狠狠地咆哮。
宋余杭被她晃得七葷八素,明明這張臉是如此熟悉,如此令人著迷,卻也讓她感受到了無盡的寒意。
她輕輕扯起唇角笑了,眼神亮若繁星:“你過來,我……我告訴你。”
林厭俯身下去的時候,就被人“呸”地一口血痰吐在了臉上。
她微微偏過頭去,閉上了眼睛,嘴唇哆嗦著,難掩內心悲痛,但這樣的表情僅僅也只是一瞬間,頂爺老虎劉志都在看著,她不能心軟,她不能。
心軟會害死她和宋余杭。
林厭抬手,狠狠一巴掌就甩了過去:“艸你媽的,給我打!”
幾個人一擁而上,沖著宋余杭拳打腳踢,她不忍再看,起身走向了頂爺。
“頂爺,沒事吧,我們來晚了。”
頂爺畢竟年紀大了,從火場廢墟里被扒拉出來坐在旁邊緩了好一會兒,仍是有些氣喘吁吁,此刻微瞇起眸子打量著她,眼神里有一種病弱的雄獅在看著獵物的光,仿佛只要她有任何不軌的舉動,仍然能跳起來擰斷她的喉嚨。
林厭泰然自若,任他看著,盡管,她也有一些頭皮發麻,尤其是他摘了墨鏡后的那張臉,從頭上到臉上遍布瘢痕,眼睛里白翳過多,鼻梁塌陷,脖子上的皮膚都有被火燒燙傷過后留下的傷疤,簡直不可稱之為人。
面前的這位,是徹頭徹尾的惡魔。
林厭深知,要想和惡魔打交道,自己也得變成惡魔。
頂爺看著面前這個年輕女人眼里滲出的奸詐狡猾的光,也不知想起了些什么,竟然微微勾了一下唇角。
“怎么找到這兒來的?”
“手底下有個叫陳芳的女人,王哥的情婦,也和別的……”林厭頓了一下,“男”字險些脫口而出,隨即不著痕跡接上。
“人不清不楚,那人正是頂爺營地里的人,下午我們兄弟幾個看見她從陳芳那兒出來后,就去見了便衣警察。”
“兄弟們覺得不對勁,回來告訴我,我就帶著人跟了過來,沒想到誤打誤撞頂爺也在這兒。”
這故事編得可謂是精彩至極且滴水不漏,無論是時間、人物、宋余杭身上的衣服都對的上,至于那位真正的內應現在是被抓了,還是死在混戰里了,已經沒人關心了。
頂爺笑了一下:“不錯。”
不知道為什么,林厭總有一種他在透過自己看別人的感覺,也正是這樣的感覺,本能讓她覺得危險,一刻也不敢放松警惕。
“能得到頂爺的夸贊,錦紅求之不得,以后還望多多關照才是。”
一句話表了忠心又道了野心,是個聰明人。
頂爺微瞇了眸子,撐著拐杖站了起來,林厭扶了他一把,就聽見劉志來報。
“紅姐,還是不肯招,再打下去,恐怕……”
林厭往那邊瞥了一眼,宋余杭遍體鱗傷跪在地上,老虎一胳膊肘砸在她的腦袋上,宋余杭體力不支,軟倒在地,從口鼻里滲出了鮮血,不住咳嗽著。
那個瞬間,她無比想撲上去撕碎老虎的咽喉,可是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