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厭把折好的千紙鶴放進玻璃罐里,闔上蓋子,從酒柜里取出紅酒倒進高腳杯里,慢慢踱回了臥室,走廊上的夜光燈把整張臉涂抹地有些深沉。
她闔上臥室門,坐在床頭抿了一口,略微皺了一下眉頭,還是從抽屜里拿出了一盒藥,掰開兩粒扔進了酒杯里,晃了晃,酒杯邊緣冒出了小氣泡,很快消弭于無形。
她這才端起來一飲而盡,等待藥效揮發的時候靠在床頭刷起了手機。
消息欄空空如也。
媽的宋余杭,走就走了連條短信都沒有。
說不定又回去陪那母女倆去了,畢竟人家才是一家人,她又算什么呢,再親密也終究是個外人罷了。
更何況女人的直覺告訴她,宋余杭每次提到她嫂子時的閃躲,一定是有些什么,并不只是普通的姑嫂關系這么簡單。
她不提不問不代表心里不清楚。
這是把她當傻子玩呢。
林厭越想越不是滋味,用手撐住了額頭長出了一口氣,酒精加藥效的雙重作用讓她整個人有些發飄,身體是困倦的,可是精神還很清醒,甚至因為心情不佳帶來的焦躁也催化了另一種欲望的產生。
她迫切地想要找個宣泄口,像救命稻草一般又抓起了手機,翻著通訊錄,第一個電話打給了宋余杭。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
林厭扯了一下唇角,搖頭笑了,隨便劃到一個電話號碼就撥了出去。
***
次日清早,宋余杭才頂著黑眼圈從審訊室出來,草草洗了把臉,合衣往值班室的架子床上一躺,開始給林厭打電話,電話還未接通,人已經睡著了。
直到快到了上班時間,值班室陸續有人進出,宋余杭這才悴然驚醒,端著漱口杯去洗漱,一邊刷牙一邊把手機放在洗漱臺上打電話。
半晌,還是無人接聽。
宋余杭皺了一下眉頭,這一晚上的不接電話在干嘛?
她看一眼手表,算了,今天周一,她應該會來上班的,要是不來一會抽個空去一趟她家。
同事走她身邊過:“宋隊,老鄭要出去買飯了,問你吃點啥?”
宋余杭拿起毛巾擦臉:“我去吧,正好熬了大半宿夜,出去活動活動。”
市局里的人都知道她隨和,即使升了官也不擺架子,頓時笑道:“成,那一會要買多少份發宋隊手機上。”
宋余杭笑:“沒問題,對了,今天上午九點有個階段性工作總結會議,馮局也會來,務必通知到,技偵,刑偵,一個都不能缺席。”
“是!”同事敬了個禮轉身走了。
宋余杭拿起錢包和手機出門。
在街角的攤販那買了早餐,宋余杭拎著一大袋油條豆漿包子煎餅轉身的時候,就看見了林厭從一輛高級轎跑上下來。
替她拉車門的男人西裝革履,三十出頭,收拾得很是精神。
林厭穿了一件改良旗袍,寒冬臘月里下擺叉開到了大腿根,裹得身材前凸后翹,肩膀上披了一塊遮風的小皮料,棕色的卷發柔順地垂在肩頭,冷不丁一眼就是風情萬種。
宋余杭被她吸引了視線,眼睜睜看著那男人把手扶上了她的肩頭,又滑落到了胳膊上,跟她說話。偏偏林厭也沒拒絕,甚至還是在笑著跟他寒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