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根本沒有神,你知道嗎?所有人都活在謊言里。」蒼海咳出鮮血,時候將近。「去找他吧。去找…飄渺,飄渺會告訴你一切的。」
語畢,蒼海閉上雙眼迎接永眠。眼眶中轉了許久的淚珠,輕輕順著臉頰滑下,模糊的腦海DaNYAn出那日的碼頭與景炎的初遇。
倘若他一直都不知道,他永遠不可能認為眼前的人是令慕氏聞風喪膽的火神、滅世之子、繼承毀滅與末日的人。
破曉時刻,白光灑進廂房與蒼海彷佛睡去的臉,一向平等的日光獨獨漏了丹楓,只有丹楓一人留在夜sE痛徹心扉。
丹楓握緊雙拳,直到雙拳發紅發紫,咬緊的牙根良久放不開也沒能放開。
相同的破曉時分,魚肚白剖開深邃的夜空,於南云占火殿中風聲竄進繞著景炎,訴說蒼海的英年早逝以及師尊火樹的命不久矣。
自卸下官職後火樹與烏梅歸隱山林許久,此後萬事極其低調,若不是風聲知會恐怕連首門生的自己都不會知道。
火樹這個人,任官時廣收門生,風光得很,臨Si卻僅要烏梅一人相伴在側,病危也不告知門下學生一聲。
披起黑袍,一夜未睡的景炎步出占火殿,迎著晨yAn從學生寮領出兩個火樹疼Ai有加的小童,三人秘密啟程前往南云的藏雪峰,而那處從南云殿出發需要整整兩天,上山路途據說相當艱難,藏雪峰地勢險峻,景炎僅帶著兩名小童一驢一馬風塵仆仆初來乍到,自山腳仰望,藏雪峰高聳入云,確實是適合清修退隱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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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次風聲之後沒有再收到火樹的其它消息,景炎心道應當還來得及見師尊的最後一面,啟程上山,路上鮮花nEnG芽沐著春風搖曳,晚春的植物長得茁壯,一面欣賞,一面駕馬,因著晚春的百花盛放減少了點連日趕路的疲憊。歇息時,兩個小隨從與驢子在一旁玩了起來。
正當小隨從玩得盡興時,突然一個nV人聲音響起,景炎回頭一見,果然是烏梅。「景炎大人當真對孩子特別好、特別溫柔。」
景炎自路邊的大石上起身,「小剡、小炬,快來見過太師母。」
被稱為小剡與小炬的孩子約莫才歲,身穿紅領黑袍,應是現在學生寮中最小的門生,景炎如此完全不似一個出公差的大火神官,反而像個帶稚兒游山玩水的師長、父親,而且竟然叫自己太師母…她不過是一個頂著火樹前妻臉的占火罷了。
韶光飛逝,如今景炎也有了自己的學生寮,烏梅甚感欣慰。
太師母之稱或許是為了不讓小剡與小炬太過混淆簡而稱之吧?於是順水推舟。「小剡、小炬嗎?路上辛苦了,太師母家里有糖,要吃嗎?」
小剡與小炬樂得立刻巴結起烏梅,此刻烏梅臉上原有的Y郁稍稍微退去,景炎松了一口氣,這便是他帶孩子來的原因。
火樹極其疼Ai他們,據烏梅說如同上一世他是如何疼Ai青焰與蓮華,見到他們時還是強褓中的嬰孩,抱著抱著自己竟然嚎啕大哭,悲從中來。
景炎是在那時才知道,一直以來以為是討厭兒童以致膝下無子的火樹曾與發妻有過一個孩子,而那孩子還是嬰孩時被人以不可能找到的方式藏在某處。
不可能被找到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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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火樹喝得特別醉的一夜,他絕望地看著景炎,嘴唇扭曲地笑了。
他還活著、我知道他還活著,但是我永遠不知道他在哪一個時間?真可笑,別人的孩子不見是不知道地點?我是不知道他在什麼時間?我一直延命、一直延命,活著的唯一目的就是為了他…
我能幫您的。景炎記得他是這麼回答的。
火樹飲下一口烈酒,哈哈大笑,景炎,沒人能找到他。除非帶走他的人Si,否則不可能找到他。越是說,越是感到自己的茫然無助與可悲,火樹再度哭了出聲,可是我連帶走他的人"現在"是什麼樣子都不知道!
那是景炎第一次見到火樹如此傷心難過的樣子。
你知道嗎?我煉出烏梅時,花飛已經走了九十年,所以烏梅是按我的記憶形成的,我把這件事鎖在心里的最深處,不希望烏梅和花飛共享一樣的記憶,若她知道一定會很難過的。但是啊,我不是忘記了啊,我兒是不是以為我將他忘了所以音訊全無?
師尊,沒事的,告訴我吧?把你知道的線索告訴我。景炎勸道。
火樹看著景炎,未久,抹去了眼淚,你瞧瞧我在說些什麼胡話?被烏梅想起來就不好了。顫抖地笑了。
忘記我說的話吧?火樹說道。